夏侯姒暗暗納罕,阿塵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趕她麼?
下一秒,自小嬌貴養成的嫩手輕輕抓住男人骨感分明的手腕。
夏侯姒揉了蜜般甜兮兮的聲音裹著幾分憂怨,宛若團團軟綿砸在人心上。
“阿塵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姒兒了?阿塵哥哥以前不是一個在意世人閒言碎語的人。”
看著少女失落的小模樣,厲寒塵老神在在安慰“我是我,你是你,怎能一概而論?女孩子遭人議論總歸不太好,且當初回京時你兄長曾囑托我照顧你,我答應了,便要為你的一切著想。”
“可——(王爺)”夏侯姒本想再鬨上一鬨小性子,不巧被人打斷。
“小夫人到了——”香草伸長脖子瞅一眼兩人緊挨在一起的手,拔高音量。
厲寒塵幾乎是以一秒的速度抽開手,同時嘴角掠開一縷笑“夫人回來了。”
目光流轉於亭亭玉立的藍色身影時,頓時微妙起來。
夏侯姒也望了去,似小鹿般明亮的眼眸微微睜大,頗為驚訝“姐姐如何落得這副模樣?”
許朝暮自認為和她不是很熟,故未搭她的話。
她飛快料理思路,水盈盈的眸子微閃。
也不走正道,抬腳便踏入栽植整齊的花叢中向兩人走去,又以極其不雅觀的姿勢爬上半身高的假山圓台。
花叢被她踩出一條路,被踐踏過的花兒猶如病中美人柔弱無力的斜倚地上,人心甚憐。
許朝暮在男人身旁坐下,轉頭一眨一眨與他大眼看小眼。
那故作傲慢無禮的表情看在厲寒塵眼裡竟騰出幾分憨氣。
夏侯姒微微抿嘴,心中頗有微詞,麵上卻依舊保持甜美模樣。
這姑娘好生無禮,哪有姑娘家以這副狼狽模樣示人的。若被外人瞧了去,可不儘失了阿塵哥哥的臉麵。
許朝暮就這樣盯著厲寒塵,等著被嗬責。
修長的右手驀然抬起朝她而去,暮下意識微闔雙眼。
那隻手在她眼前調皮轉了一圈轉而落到她的發上,替她取下了歪斜的流蘇簪,且順手將她鬢邊散亂的發絲掠到耳後。
厲寒塵嘴角噙笑,以大人詢問孩童的語氣問“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和彆人較量了?”
眉梢一挑,許朝暮頗為茫然,他這態度怎麼和想象中不一樣?
好在她很快回神,伸手提起彩繪山水玉茶壺,仰頭咕嚕咕嚕灌一大口,又用衣袖抹一把嘴。
語氣頗為刁鑽“今日同永寧候府雲二姑娘打了一架。”
“哦?為何要同她打架?”厲寒塵倒是頗為感興趣。
“我看她不順眼,所以就打了。”說完怕他不生氣似的,又補充一句“她很憤怒,估計會上門找麻煩。”
用餘光覷一眼那人,麵上依舊毫無慍色。
“原是這樣——”
厲寒塵氣定神閒盯著她,點漆般的眼眸似笑非笑“那暮兒打贏了麼?”
“呃……打贏了。”
許朝暮山眉微蹙,他不應該關心這個。
“無妨,妻債夫償,若是麻煩找上門來,為夫替你受了。”
這樣寬和的態度,許朝暮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空一身氣力無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