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景盯著她腰間月牙玉佩,緩緩道“表妹的娘親是我的姑姑,我們是親人,表妹為何還如此生分地喚我?”
許朝暮微怔。
雖然一下改口很不習慣,但看著傅言景親切的神情,她還是輕聲喚一聲“表哥。”
洞外大雨傾盆,仿若天瀑傾瀉而下,洞內則是一片安和寧靜。
傅言景低頭專心整理竹簍裡采摘的嫩綠槐葉。
許朝暮單手支頤看著他問“槐葉也可以入藥麼?”
“可以,但我這可不是用來製藥的。”
“那是做什麼?”
“鹹菜。”
“鹹菜?”
兩人之間突然的親戚關係好似一根繩索將兩人拉進,氣氛也不那麼生分拘束了,索性聊起天來。
“嗯。”傅言景緩緩向她說起曾經在百草穀學醫的時光“我十二歲被師父帶去百草穀,師父雖然醫術已臻化境,但卻不會做飯。我平日除了跟著師父學習醫術,還要學各類菜肴做給他老人家吃。”
“你師父喜歡吃這個麼?”
“嗯。剛開始見師父吃得寒酸,便去打魚抓野雞烤給他吃,但師父不大喜肉食,便讓我給他做一些清淡的食物。他老人家獨愛米粥配鹹菜。”
“人間有味是清歡。不過這槐葉做的鹹菜我倒是沒嘗過。”
傅言景抬眸看她,輕笑出聲,“待我醃製好,送給表妹嘗嘗就知道了。”
“好。”
多了許久,暴雨仍不見收勢,仿佛要將這人間沉浸。
天色不知不覺已暗,似黑墨暈染。
伴著雷雨聲,一道銳利閃電如泛著寒光的劍尖將天幕劃出一條裂痕,洞內瞬間亮如白晝。
許朝暮靜靜看著洞外,心裡不覺擔憂若是厲寒塵找不到自己會不會生氣?她不想讓他生氣,不想看見他蹙眉的樣子。
轟隆隆——
又一道雷吼自空中炸開,一心想著厲寒塵的少女身子一顫。
傅言景正在堆柴生火。
恍惚間,許朝暮瞥見洞外一雙綠幽幽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她們。
目光凶殘銳利,像是……
許朝暮心下一咯噔,不動聲色抓起手邊一根棍棒緊緊握住。
“表哥……”
“怎麼了?”
“有狼——”
傅言景用火折子點燃柴堆,轉頭與洞外那雙在雨中冒著幽幽綠光的凶眸對視,雲淡風輕吐出兩個字“彆怕。”
洞內兩人不動聲色烤著火,洞外老狼慘兮兮遭雨打,一身毛都被淋蔫兒了。
銳利目光閃過一絲疑惑這兩個東西不怕自己?
見人半晌沒動靜,老狼仰頭嚎叫一聲,死死盯著獵物,呲牙咧嘴準備進攻。
許朝暮心咯噔一下,不動聲色抓起身旁木棍與那雙駭人綠眸對視。
若是這畜生敢攻進來,就死勁打爆它的狼頭。
眨眼之間,老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專心添柴的傅言景飛撲而去!
“小心!”
許朝暮見傅言景安之若素的模樣,來不及思考便擋在他身前。
而在她之前,已有物什快她一步飛出。
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自竹紋寬袖中飛出,攜著涼風快準狠穿狼頭而過!
老狼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瞬間慘死躺地。
許朝暮暗暗納罕,保持雙手舉木棍的姿勢轉頭一眨一眨看著他。大眼睛裡含著探究。
傅言景見她呆萌模樣,輕整衣袖淺笑解釋“防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