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景微微頷首,跟著她進了屋。
門關上,他方才開口問“我來時遇見臨王,他貌似心情略差,你們可是鬨矛盾了?”
正是因為這般,他才不便多留。
許朝暮愣了愣,平靜點頭“是。因為他阻止我做我必須做的事。”
兩人在桌邊坐下,傅言景問“表妹要做什麼?”
少女看著他,沉重開口“這也是我要與表哥說的。”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許朝暮將所想所見所知一字不漏告訴傅言景。
傅言景聽完,麵色依舊平靜無波。
受師父的影響,他向來獨善其身,不管閒事。
但這次,有人竟敢將手伸到家人頭上,他便不得不砍。
受害的是姑姑的兒子,他的表弟,今年才十三歲。
可惜可悲,嗚呼哀哉。
沉默片刻,他緩緩開口道出自己的想法“臨王並非是要阻止表妹報仇,他身為王爺,自是要維護朝廷律法。若你犯了法,他不能包庇你,但你是她的夫人,他亦不能讓你出事。”
“此理我知曉,他有原則。但我決定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了。”堅定的語氣。
“就算被砍頭也不怕?”
少女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有什麼可怕的?隻有報了仇,我才能給弟弟和娘親一個交代。”
傅言景搖頭,語氣毫無波瀾,不急不緩“臨王是朝廷的人,我卻不是。表妹儘管去做,表哥會護你周全。等你殺了他,我便帶你回百草穀,那裡很安全。”
許朝暮起身禮謝“表哥的恩情,朝暮一日不敢忘。”
傅言景亦起身扶她,聲音溫和“傻丫頭,家人之間,不必說謝。你是我親姑姑的女兒,我的表妹,我這個做表哥的自當要照顧好你才是。”
“表哥,若是待在這裡,他定會阻止我。我本可以在長興侯送許向陽去遠方避難的時候殺了他,可我一想到弟弟的死,便一刻鐘也等不了。所以,我不能再繼續待著這裡,我要回烏衣巷。”
“好。我送你回去,日後也好去找你。”
“今日便走,我讓人去通知荷姨。”
“一切聽表妹的。”
……
針落可聞的屋內,厲寒塵負手立在窗邊,那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將院內的望秋而枯的木棉樹盯出一個洞。
突然,屋外響起敲門聲。
“進。”冷淡的嗓音。
容玄推門走進,抱拳稟告“王爺,方才香草派人來報,說夫人要跟著醫聖離開這裡。”
厲寒塵眼神一緊。
倏忽,容玄感到一陣風刮過,再抬頭時主子就不見了。
厲寒塵趕到挽春居時,藍衣少女正與傅言景並肩而走,荷姨跟在身後。
他大步走到兩人麵前站定,眼神沉沉盯著麵無表情的少女“你要去哪?”
“回家。”
“回家?”他蹙眉質問“這就是你的家,你還回哪裡?”
少女這才抬頭與他對視“你說過,隻要我想走,你便放。”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總能勾起他一絲怒火。
他一把拉住少女的手,“我說的氣話你倒是記得清楚,我說我喜歡你怎麼不見你放在心上?”
不等許朝暮答話,他對傅言景道一聲“失禮”後強拽著她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