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天又進不了家門了!
許朝暮緊提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甬道裡潮濕且陰暗,與那天然的山洞形成鮮明對比,全程隻能靠火光照亮。
一條路走到儘頭,那老頑童站在石壁前,抬腳踩了踩埋在地上的石雕蛇頭,門訇然而開。
本以為會是一道刺眼的天光照進來,不曾想石門外垂有一層層綠簾,將天光擋之簾外。
“從這裡出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臭小子你該去哪去哪,擾得人心煩,哼。”老頑童雙手環抱重重哼一聲。
“不是我。”厲寒塵糾正,“是我,和我的夫人。”
厲寒塵是個吊兒郎當的主,和這老頑童倒也有些相似。
“鬼醫先生,多謝您帶路。若是此後有機會,我給你煮粥醃鹹菜。”許朝暮誠心道一聲謝。
“嗯?”老頑童聞言扒拉一下胡須,笑眯眯問道“小姑娘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表哥告訴我的。”
“表哥?你說的表哥可是我那乖徒兒?”
“正是。”
“哎呀!”老頑童一拍手,“這麼說來,小姑娘和我也有些親戚關係了。好說好說,若是下次有機會,你來這裡找我就行了。不過,”他微眯眼睨了厲寒塵一眼,“你一個人來,不要這沒禮貌的臭小子!”
厲寒塵輕笑一聲,吐出兩個字“回見。”
許朝暮回頭,對著那白胡子老翁揮了揮手。
如那老翁所說,穿過綠簾,便是一個普通的山洞,天光乍現。
許朝暮在從厲寒塵身上下來,伸手擋在眉骨處閉眼適應了片刻,呼出一口氣。
死裡逃生的感覺,真輕鬆。
山洞在山腳下,正是那日許朝暮逃避追殺時路過的位置。
雪白的衣衫上殘留著大片血跡,卻已經聞不到腥味。
兩人牽著手朝山上走去,迎麵遇見傅言景、懷義、容玄、香草、夏侯姒。
除了傅言景還算平靜外,其餘的幾人皆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表妹,你沒事,真好。”傅言景見到二人時,心裡頓覺輕鬆,唇角微翹。
他這樣的人,心裡無論是悲還是喜,幾乎不會在麵上表露。
其餘幾人聞言,愣愣盯著他二人。
香草是個沉不住氣的,不過一瞬間,伸手捂住嘴,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
還是懷義先上前,將手裡的盒子雙手遞給她,“王妃,荷姨,在這裡。”
許朝暮緩緩伸手接過盒子抱在懷裡,雙肩忍不住微顫。
厲寒塵伸手搭上她的肩,給她溫暖,無聲安慰。
自始自終,他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夏侯姒。
哪怕夏侯姒這期間因為情緒激動而多次複犯心疾,對此刻的厲寒塵來說,也無關痛癢。
經過此事,他隻認定一個道理惜取眼前人。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還在,就好。
“阿塵哥哥……”夏侯姒弱弱喊了一聲。
厲寒塵也沒看她,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阿塵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明日我便去向姐夫說,退掉我和你的婚事。”
夏侯姒眼睛紅腫,那日,她看見厲寒塵毫不猶豫跟著許朝暮跳下去的時候,心中頓悟。
許汀蘭說得對,阿塵哥哥對許朝暮不是喜歡,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