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天又進不了家門了!
厲寒塵未接那杯酒,卻是自顧自提著彩繪山水瓷壺給自己斟一杯鮮果汁,不鹹不淡解釋“祁公子見諒,本王不喜飲酒,以果汁回敬。”
“殿下不飲酒?”祁公子心中微微納罕。
酒乃好物。
一日不飲酒,覺口中澀然。
他從未見過哪個男子不飲酒,臨王是第一個。
彆人不知道內情,夏侯姒知道。
不就是因為那夜的事情阿塵哥哥才不飲酒麼?這是故意做給她看,讓她難堪!
你不喝,我偏要你喝!
她佯做疑惑開口“阿姒記得殿下以前也飲酒的,是戒酒了,還是不想與彆人喝酒呀?”
厲寒塵聞言,表情淡淡,語氣毫無波瀾“並非本王不想與祁公子飲酒,而是本王答應過夫人,除了重要場合之外,不輕易飲酒。”
專心嚼雞肉的許朝暮??
哪來的鍋?她什麼時候不準他飲酒?亂扔什麼鍋呢?
此話在夏侯姒聽來,甚是刺耳,心中生出厭惡。
她嗤笑一聲,聲音微揚“原來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的臨王殿下,竟然懼內。”
祁公子也有些想笑,卻不敢失禮,硬生生憋下去。
英雄難過美人關。傳聞中所向披靡的鐵血王爺,竟然會有季常之懼。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是一物降一物啊!
早就聽聞這許家姑娘是個脾氣乖張不討喜的,不曾想卻能馴服臨王殿下。真真有趣。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和竊竊笑聲,厲寒塵並不感到生氣,畢竟夏侯姒說的是實話。
他淡淡一笑,伸出食指輕輕戲了戲身旁人兒的下巴,與她對視,道“確如夏侯小姐所說,本王軟根子軟,懼內。”
許朝暮知道他又要作妖,懶得理他,搖搖頭繼續吃雞。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大手一揮將人攬在懷裡,佯做無奈“說來慚愧。本王在外闖得了敵人的營破得了敵人的陣,但卻獨獨過不了家中夫人這一關。夫人一滴淚,隻比那長槍鐵戟更要厲害數倍,本王無盾可擋,隻能繳槍投降。”
他淡淡掃過周圍那些暗中看熱鬨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懼內本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事,也不覺得失臉麵。媳婦本來就是用來寵的。
他最瞧不起的,是那些在外對人和和氣氣,對上司阿諛奉承,卻在家裡對妻子呼來喚去,隨口輕蔑,不懂尊重另一半的人。
人家好端端一個姑娘,離開娘家孤身來到你身邊,你若不對她好,不就是個白眼狼麼?
周圍的人被他淺淡卻含著威懾力的眼神看得壓力巨大,趕緊收回目光低頭吃飯。
大曌民風開放,大堂裡也有貴女與家人,或與小姐妹一同來吃飯。
聽完此話,不由將目光投向這邊,心裡讚歎的同時又羨慕若是日後也能嫁得此等人品上佳的郎君,此生無憾!
而一些公子和老爺則是暗自嗤笑堂堂男兒八尺之軀,怎能怕一個婦人?也隻有臨王殿下這等常年征戰沙場,肚子裡沒點墨水和抱負的人才會懼內,嗬嗬。
夏侯姒是個不大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聞言臉色驟冷,嗬嗬一笑“臨王殿下還真是寵妻。”
厲寒塵淡淡反問“妻子不是用來寵的麼?”
說完揉了一把許朝暮的頭頂,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油漬,含笑問“夫人覺得呢?”
許朝暮微微頷首,很給麵子地回答“夫君說什麼都是對的。”
夏侯姒實在受不了兩人的膩歪,將茶杯置在桌上,站起身淡淡道“祁公子,我吃飽了,先回家了。”
藏在袖裡的手捏成拳頭,轉身時咬牙吐出兩個字“惡心。”
這話不輕不重落在厲寒塵耳裡,他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