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的妻子洗腳並非有什麼不妥。若不是身為皇族,他才不想當一個手拿圭壁,腳踏繩墨的規矩人。可偏偏就成了這種人。
“誰害羞了?我隻是……不習慣。”
“不習慣?那多洗幾次就習慣了。”
“厲寒塵。”
“嗯?”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夫人請說。”
“我們搬去烏衣巷住一段時日好不好?這些時日不想住在府裡。”
厲寒塵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當然好,那裡清靜。”
“那明晚就搬過去好不好?”
厲寒塵將她用錦被牢牢裹住,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當然好。好了,現在該入寢了,今夜不許踢被子。”
“我何時踢被子?我睡覺從來不踢被子。”
“你前夜、昨夜就踢了。”
“我斷然不會踢被子。”
“你睡著了如何知道自己有沒有踢被子?”
“你睡得比我沉。況且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有沒有踢被子?”
“正因為我不是你,才知道你睡著時有沒有踢被子。”
“那,我又不是你,如何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踢被子?”
“對,你又不是我,故不知我知不知道你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踢被子。”
傅府————
“寒月。”
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藥房裡,傅言景慢悠悠裝好一匣香料,平平對外喊了一聲。
“在。”寒月推門而入,在他身旁站定。
傅言景將匣子放到她手裡,雲淡風輕吩咐“將此合歡香送給夏侯小姐,或許會對她有幫助。”
“留名麼?”
“不留。”
“寒月遵命。可是公子……”寒月抬眼就撞進那雙好似可以迷惑人心的桃花眸裡,平靜道“真的要這麼做麼?恕寒月直言,公子這樣做,是會傷害臨王妃的。”
“傷害?”傅言景與她對視,耐心解釋,“你怎麼會這麼覺得?若厲寒塵對表妹是真心愛護表妹的,那麼縱然有這合歡香的作用,他也能控製自己莫要犯錯。”
寒月打開匣子湊鼻聞了聞,“可公子用的,是效用最強的,隻怕……”
“合歡香隻會使人躁動,不會迷失人的理智。這就要看厲寒塵可否忍得住了。”
“公子,你這樣,是幫助夏侯姒傷害臨王妃。心悅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傅言景負手轉身,目光落在跳躍的火光上“我並非在傷害表妹,我是在替她考驗厲寒塵。世事無常,考驗他在任何突發環境下是否都會對表妹如一。你說,心悅一個人不是這樣,那是什麼樣?”
“護她周全,讓她開心。”
“你說的沒錯,但前提是,得把人留在身邊,你才能護她周全,讓她開心。”
“恕寒月鬥膽一言,公子這並非真正的心悅臨王妃。這樣的喜歡,太自私。公子有沒有想過,即便臨王妃與臨王分開,依王妃的性子,恐不會願意留在公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