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文弱謀士,你一人戰三英?!
宛城東邊的天際之上顯現出魚肚白顏色的時候,山林之內便跟著傳出了幾聲司晨的鳴叫聲。
戲煜抬頭朝著宛城的方向看了看。
有著天光的映襯,整個宛城的火光,似乎便顯得有些微弱了些。
隔著兩三裡的距離,那飄蕩至長空上的青煙,徐徐直上。
“走吧!”
朝著黃忠招呼了一聲,戲煜帶著人轉身開始朝著許昌的方向往返。
宛城的情況,到如今已經算是差不多了。
剩下的,戲煜已經不擔心了。
這功夫,留下的輜重營兵卒推著木板車,曹昂和曹安民到如今還未蘇醒。
兩人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昨夜的鏖戰,已然讓兩人心神早已經疲憊不堪。
宛城到許昌的路並不遠,即便是緩速前行,大約也就兩三天的功夫。
戲煜身騎絕影,慢悠悠的並不著急。
這功夫,恢複了差不多的典韋正步行緊緊跟在絕影的邊上。
“先生,俺真的知道錯了!”
典韋這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這家夥沒什麼腦子,犯了錯之後,一開始還說點什麼。
到後麵翻來覆去,就隻剩下一句知道自己錯了。
戲煜打算晾一晾這家夥,這般情況下卻讓典韋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擔憂。
若是這次的事情引得先生生氣,到時候先生不讓自己當宿衛了該如何是好啊!
這一次的事情,典韋到現在也算是回過味了。
恐怕一開始先生就知道,自己此行一定會犯錯的。
所以先生才不讓自己出征。
先生本身就是個不喜歡打仗的人,能為了他典韋從許昌追出來,便已經讓典韋心裡有些愧疚了。
現如今有承蒙先生的出現,才使得他僥幸得以活了下來。
這功夫,典韋隻覺得自己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
沉重的有些讓他喘不過氣。
“先生,你不能沒有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宿衛啊!”
或許是說了半天戲煜沒什麼反應。
這功夫典韋不知道是開了竅還是怎麼的,突兀間就開始轉換了思路。
這話一開口,戲煜扭頭便朝著他看了一眼。
嘴角有些輕蔑。
“宿衛,你真的覺得我缺一個宿衛?”
“啊!”
這話懟的典韋有些不知所措,先生缺一個宿衛嗎?
好像自己這個宿衛,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更何況,這天下真有能傷到先生的人,也不是他典韋能擋得住的。
“那先生,俺還要給伱牽馬墜蹬呢!”
典韋撓了撓頭。
戲煜又笑“哦,這事情,你家先生我花點錢,隨便在許昌城內便能雇傭一個小廝。”
“甚至於,彆人還能幫我養養馬!”
典韋嘴角抽了抽,讓他去養馬,這東西他還真沒馬夫養的好。
就是戲老平日裡照看絕影,都比他照看的好。
“那先生,我還能給你看家護院!”典韋甕聲再說。
“那我還真要替戲老替你說聲感謝了,隻是他老人家會不會答應,就是另一回事了!”
……
這半會的功夫,典韋絞儘腦汁想著自己接下來能做些什麼,隻是這話剛說出來,戲煜便隨口反駁了。
連帶著典韋都找不到絲毫的借口。
兩人的對話,邊上一眾輜重營的人都豎著耳朵聽著。
黃忠嘴角微翹。
如今他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黃忠那顆心裡,還是帶著一份在這世道闖出一番名頭的想法。
他有些慶幸,慶幸自己能在這個時候,碰見戲煜。
先生表麵上佯裝惱怒典韋,其實這何嘗不是因為先生在意典韋的一種表現。
能碰上這樣的主公,在這亂世之中,是多大的幸運啊!
可惜典韋這家夥腦子有些直,現如今卻還想不明白。
若先生真的放棄了他典韋,又何苦從許昌一路跑到這宛城來。
又何必,費儘心力謀劃這些事情。
黃忠嘴角慢慢咧了咧,這功夫他抬頭朝著天際看了看。
初春的空氣讓人不由的心情有些愉悅,兩邊田野裡冒出來的嫩芽正拚命的從泥土裡往外鑽。
偶爾有幾隻鳥兒從頭頂盤旋飛過,又快速朝著某個方向掠動。
一切的一切。
讓人忍不住有些沉浸。
典韋這功夫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能跟在戲煜的絕影邊上,那張臉上掛著一臉的愁緒。
很難想象,如此五大三粗的漢子,也能有一天將愁緒掛滿整張臉。
戲煜沒在理會典韋。
該是讓這家夥漲漲記性,這功夫絕影的速度又慢了一分。
慢慢的,絕影便已然於另外一騎並列而行。
邊上的騎著馬的身影,正是賈詡。
從昨夜到現在,賈詡從周圍的情況中,已然差不多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之前典韋和戲煜的對話,更是讓賈詡的猜測堅定了幾分。
這功夫看到戲煜突然靠近,賈詡整個身軀不由的又繃緊了一分。
不過,在看到戲煜那嘴角微翹的笑意的時候,賈詡的心神又跟著舒緩了一些。
“文和先生,現如今,該是猜到我是誰了!”
戲煜不急不緩的開口。
邊上的賈詡聞言,連忙鬆開韁繩雙手朝著戲煜施了一禮。
“曹公麾下,整個許昌之內,能有如此料敵先機者,又能有如此完善之謀劃。”
“先生該是傳聞中的戲奉義了!”
“賈詡見過,大司農!”
賈詡回應,施禮的同時嘴角又跟著開口說了一句。
這一聲拜見,直接點出了戲煜的身份,後者倒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大司農的職稱,更是讓戲煜眉頭輕微皺了皺。
戲煜心裡不由得又高看了一分賈詡,果然是如同狐狸一般的人物。
對方直言自己在大漢朝廷的職位,其中的意味卻隱含了不少。
既是朝廷兵馬,自然不會如山間匪寇一般,賈詡清楚自己已然沒有了絲毫的危險。
隻需老實本分,戲煜並不會傷害到他。
而此刻的賈詡,正是這般想的,他心裡已然輕鬆了不少。
對方既然是戲煜,那麼他此行許昌,便沒有絲毫的危險,賈詡心中確認,這功夫倒也看的更開了。
“早就聽聞文和先生大才,能在董卓麾下遊刃有餘,又能隨意操控李傕、郭汜等人,這份能耐,便讓吾忍不住高看。”
戲煜毫不掩飾的誇讚。
賈詡聽到這話,身子連忙又跟著縮了縮。
“當不得奉義先生誇讚,詡並未有如此大的能耐,所做也非是得已!”
賈詡姿態很低。
看到這情況,戲煜眉頭微微凝了凝。
“不知道文和先生此番去許昌之後,有何打算?”
戲煜隨口發問。
聽道這話,賈詡心頭忍不住抽搐了一番。
什麼打算,他現在身不由已,能有什麼想法,他要真的有想法的話,現在就不會跟著戲煜去許昌了。
“詡此行並無想法,大司農若是有差遣的地方,詡倒也可以……”
賈詡正想說戲煜若是能安排他的話,他便選擇跟著對方。
這天下,跟著誰不是跟啊?
戲煜聽到這話到沒有著急。
他朝著賈詡點了點頭。
沒等對方話音落下,戲煜又轉頭朝著不遠處的黃忠看了一眼。
“老黃,稍後文和先生便交由你負責了!”
“這幾天,你也知道輜重營是如何訓練的了,讓文和先生跟著熟悉熟悉,去了許昌之後,就讓文和先生先住在輜重營的駐地之內!”
戲煜快速開口。
邊上的賈詡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輜重營?
戲奉義難倒是想讓自己跟著做一個軍需官?
他倒也曾經做過這種事情,對於這種安排,賈詡到也沒有什麼抵觸。
隻是,訓練又是什麼鬼?
讓自己熟悉熟悉是什麼意思?
賈詡有些不懂,但聽道聲音的黃忠,這功夫卻慢悠悠降低馬速跟著湊了過來。
“先生放心,輜重營的事情,黃某倒也熟悉了不少!”
說著,黃忠朝著賈詡笑了笑。
那嘴角裂開的縫隙裡,一嘴的黃牙,晃得賈詡有些出神。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很快賈詡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