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文弱謀士,你一人戰三英?!
想到身後的青年隻率了六千白騎便敢突發奇襲,用尖端馬陣彙聚成一道箭矢,突破曹丕數萬大軍。
與此同時,兩側的騎兵也沒閒著,手搭連弩,一連射出數箭,將周圍的敵軍悉數射殺,受到刺激的戰馬更是嚇得四散開來,叫本就沒什麼章法的曹軍大營更為混亂。
光是一個黃旭便已經這般出彩,也不知······自己那位舅舅的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能人義士······
“王龍!”
“在!”
等王龍快馬上前後,黃旭才繼續道“打開地圖找一條回去最為便利的路線,切記,咱們來的那條路一定不能走!”
“是!”
王龍點點頭,隨即掏出懷中的地圖,很快便指著一條早已標記好,卻從未走過的道路高聲道“將軍,您看這條路,雖然回去要經過兩個關卡,但卻是最為便捷的一條道。”
“好!”
黃旭掃了一眼便輕笑道“就是他了,兄弟們,衝啊!”
······
一直到戰亂徹底結束,曹丕都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有內奸?
就在他開始反思自己乃至整個大軍的時候,好不容易騎上戰馬的曹真也回過神來,眼下在他們的境內竟然被白騎突襲的這般輕易,顯然是內部出現了紕漏。
“主公!”
他騎著戰馬來到曹丕的身邊,滿心滿眼的憤恨不平。
當然,更多的還是惱羞成怒,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敗給黃旭了。
“這一次,我又敗了,這個該死的黃旭,簡直是個混賬!就仗著自己有白騎做靠山,便敢肆無忌憚的行事!”
“你率軍殺了多少白騎?”
“這······將近一百來個。”
曹真略顯尷尬的說完,便有軍士上前彙報,他不但統計出了具體的白騎死亡數量,還將繳獲的戰馬也一並上報。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東西,讓曹丕聽到都覺得難堪。
“啟稟主公,除一百零三具白騎屍體外,我們還繳獲了近百匹上等大宛寶馬,還有幾匹跑的太遠,已經沒了蹤影,但我們已經派人去追了。”
“除了這些外,我們還繳獲了上百架連弩,也不知這些連弩究竟是何人改造的,不但射程遠了一大截,就連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不得不承認,以咱們目前的軍事儲備以及工匠技藝來看,要想打造出這樣頂級的裝備,幾乎不可能!”
“不止如此,那些白騎身上的戰甲也很是珍貴,也不知是用什麼金屬鍛造而成的,防禦力極強不說,穿在身上還頗為輕便,靈活······”
那軍士說著說著,便露出了滿眼的豔羨,隨後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忽地平靜下來,像是說錯話了的孩子一般靜默無聲。
隻不過,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丕又怎會不懂?
完全不敢下什麼保證的他隻好顧左右而言其他,轉頭看向曹真道“子丹啊,你應當知曉天子的重要性,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辦法,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天子追回來!”
“要知道,若是天子不咱們手上,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民心很快便會消散如煙,咱們誰也不想過好這個冬天!”
“最關鍵的是,天子逃跑了,我撐死就隻能是個魏公,永遠都不會有稱王的那一天,這件事的嚴重程度,你應當知曉。”
曹真當然知曉。
如今的大家那就是一條身上的螞蚱,隻有曹丕過的好了,手上有權有勢,他們這些曹氏宗親的人才能過得好。
隻不過······道理誰都懂,但眼下具體又該做些什麼呢?眼下要自己去追黃旭,隻怕連影子都找不到吧?
“此事單憑曹小將軍一人之力怕是不易,雖說可以下令讓各地的關隘與城池戒嚴,同時再出兵在境內對其四處圍剿但······”
“整整六千白騎,可不是幾萬人能攔得住的,甚至······咱們在短時間內壓根兒沒辦法找到他們······”
不知何時走來的司馬懿突然說道“斬殺六千白騎所付出的代價,對咱們來說可不算小,再者,倘若戲煜知曉白騎出事,定不會冷眼旁觀,畢竟黃旭是他的義子!”
“又或許······”
忽然之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想法,接著頓了頓身子,隨即幽幽開口“咱們可以拿黃旭作為籌碼,隻要一抓到他就朝戲煜要‘贖金’!”
說到這,司馬懿又想起前段時間傳來的消息。
據說戲煜為了贖回許褚,竟然給了劉備整整三十石糧草,如此看來,此人倒是有些道義,勉強也能算個講理之人。
隻不過,他剛將這話說給曹丕聽,就得到對方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
“講理之人?戲煜是個講理之人?”
聽到這個評價的曹丕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在他看來,倘若戲煜講道理,隻怕普天之下便在沒有講理之人了。
可司馬懿不這麼想,畢竟,不說戲煜個人的武力值有多高,單說他身邊那群孔武有力的將軍,看著就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唉,主公,您在和國公相處的時候,最好還是講些道理吧,倘若不講道理,隻怕他手底下那群五大三粗的將士們抬手就是乾,屆時咱們更惹不起。”
“先追!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曹丕神情陰鷙,整張臉都被憋屈的泛黑,難受,司馬懿方才那段話,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難受的話,同樣也是他最無力改變的現實!
遙想當年,自己尚且年幼,被戲煜說教也就罷了,如今都成了萬人之上的主公,掌有生殺大權的自己,還是得被戲煜教育。
彆的暫且不提,就說稱王這件事,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出,想必過不了幾個月,自己便能取天子而代之,成為這天地間唯一的主宰。
這倒不是他誇大,畢竟五州之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在不會出現任何天災人禍的情況下,自己完全可以等到順理成章繼承大統的機會。
但可惜,天命難測,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彆說是一統天下,隻怕穩定軍心都需要花費他大量的時間。
如今······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爾等速去安排,兵馬、糧草、人口,最關鍵的就是城內百姓的安撫······”
沉思了良久,曹丕才趁著眾將士都在火速吩咐了一些救急措施。
接著,等所有的將領都離開後,他那直挺的脊背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靠在馬車上,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與惆悵。
馬車外是大雪紛飛,冷風呼嘯,哪怕大地被鮮血染成紅色,成為這天地間唯一一抹火熱,積雪也因此漸漸化作水和霧氣,慢慢蒸騰,卻叫曹丕感覺不到半點溫暖。
他甚至覺得坐在馬車內的自己渾身冰的比這方天地還要寒涼,特彆是他的內心。
明明車內有火盆,明明自己所坐的位置上鋪了厚厚一層錦帛,但他就是感覺自己冷到渾身發顫。
麵色更是難看到了極致。
漸漸的,大軍開始繼行進,馬車也隨之輕輕搖晃起來,這叫思緒萬千的他看起來就好像離了魂似的。
“來人,去叫仲達過來!”
許久後,曹丕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沉聲說。
“諾!”
一直就在馬車周邊不敢離開的司馬懿聽到詔令,趕忙小跑著來到了馬車邊上,準備等候召見。
說是小跑,但就在在周圍的他壓根兒沒必要,撐死了算是小步快走罷了。
畢竟在古代,要去麵見君王,上位者等比自己身份尊貴的人時,都必須要用小跑這樣的方式來彰顯自己對對方的尊重,這隻是種禮節。
不得不說,司馬懿在這些小方麵總是做的格外到位。
“進來吧!”
“諾!”
得到命令的司馬懿這才上了馬車,躬身掀開簾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