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覺得他能奪得大漢之天下,成為天地共主嗎?”
“屬下不敢!”
魯肅的頭更低了,近乎貼在木板上。
說實話,他心底還真有這麼想過。
不說彆的,他自己就是商賈出身,對於商業哪怕不懂也在自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比尋常人多上幾分了解。
再加上身為一介謀臣,對於人脈和事情的處理乃至是策略、看法都有著獨到的見解。
是以,僅憑一次出使北方的機遇,便足以叫他看清很多問題。
“這有何不敢?子敬,你在我身邊服侍差不多也有十年的時間了,我早已將你當成自家人,了解甚深,你是否有旁的想法我一清二楚。”
“隻不過······如今還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孫策抬眼看著魯肅,眼中滿是森冷。
“你說,我是派人暗殺戲煜的好,還是滿心歡喜的看著他娶走小妹的好?”
“亦或者······叫他也看看我江東境內的青年才俊是何等的英姿?”
話是這麼說,但他心底其實早已有了決斷。
其實早在當年聽聞戲煜殺了呂布的時候,他便一心想要與之一戰。
畢竟那時候的戲煜可不是武將,而是一位天下聞名的文弱謀士。
因為拯救了無數境內流民,被天下百姓們推崇備至。
可就是這樣一位儒生文官,竟然能在和呂布交手的時候一戰成名,成為北方曹魏大軍中赫赫有名的第一豪傑!
能同這般頗具神話色彩的人交戰,是他心之所向。
可奈何,歲月流逝,光陰荏苒,自己成為了個瘸子,蝸居在這方寸之間,而對方卻早已成為了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盛國公!
還真是陰差陽錯啊······
“這······”
被問的渾身一顫,魯肅剛抬起頭,便瞧見對方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冰冷眸子,果斷再一次低下了頭。
這個問題他怎麼敢回答啊?
將整個江東的未來壓在自己的身上,主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要他看,最好解決的法子自然非痛痛快快的將孫家小妹嫁過去莫數。
如此也算是向戲煜投誠,再加上有姻親的關係,想來投身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不過······這樣一來便相當於將整個江東拱手讓於他人,對戲煜俯首稱臣。
其實說起來,江東比之青徐,不論是土地麵積,還是人口數量,都相差無幾。
但他就是覺得,如果雙方產生矛盾,走向要開戰的那一步,那麼輸的定會是自己。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戲煜是他們江東這一生都難以企及之“敵”······
“子敬,你不妨同我說實話,此事你到底是何選擇?”
這會兒子,孫策的麵色已經難看至極,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魯肅的後腦勺,頗有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架勢。
魯肅左右為難,哭笑不得,遂直起身子,認真且謙遜道“主公,此事並非是屬下能決定的啊,但有一點,不論主公是何選擇,我子敬都言聽計從,誓死相伴!”
“既然如此。”
孫策長呼一口氣,深深看了眼魯肅,確定他不會在這件事上發表任何言論後,才喃喃底語道“那便由我來做主吧!”
“我意歸順漢帝,輔佐戲煜奪得天下,建立豐功偉業!加之姻親關係,可永震江東,成為一方諸侯大國,亦或者是氏族大家!”
“然······”
說到這,他突然直起身子,目光堅定“江東七郡有能者得之,我萬不會將其拱手送予他人!”
江東境內,少說也有五百萬百姓,這些年少了戰事,在安定且繁榮的發展下,每年人口都在飆增。
在孫家的帶領下,當地百姓們安居樂業,生活富裕,美好,對孫家的霸主地位也頗為尊崇。
隻不過除了江東孫家外,張遼、陳登等武將的名頭也頗為響亮。
張遼之能不必多言,反倒是陳登也出色的叫人意想不到。
他本就是戲煜派來南邊,負責經營和鎮守南方產業、商業、農業······的總管。
除此外,他還負責戰報的統計和戰局的策劃,自他來此數年,大大小小打敗了當地山匪、劫匪、水匪數十餘次,使得當地匪患聞其名而變色。
在江東境內,誰還沒聽說過元龍的名號?
可哪怕有這二人在,孫策也不打算輕易向戲煜臣服,更不會讓境內的百姓們覺得是自己為了向戲煜投誠,故而將整個江東拱手讓人。
至於小妹······就算真的嫁與了戲煜,也隻是因為兩情相悅,而非什麼單方麵的求和!
“您······確定嗎?”
魯肅麵色有些難看。
說起來,他去徐州待的時間也不算長,但卻漲了許多的見識,也結交了不少好友。
而這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當屬在正規場合隻見了不到三麵的戲煜。
倒不是因為徐州乃是戲煜的領土,故而對其有特殊濾鏡。
而是他確實有實力,叫人另眼相待,心悅臣服。
彆的不說,就光提那天晚上的宴會。
不過是幾句話罷了,便叫整個宴會上鴉雀無聲,就連自己離得那麼遠都不敢抬頭望向對方,由此可見其人身上的威懾感有多重。
像這樣的存在,想來都不太好說話。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是主公按現下這種想法去接待戲煜,隻怕一個不好就會玩兒崩。
到時候萬一戲煜生氣了怎麼辦?他會派大軍攻打江東嗎?
應當會的吧······
“你怕什麼?我江東又並不是沒有英勇將士?文人隨著近些年來的學堂教育也呈現出井噴式的發展,未必會弱於他青徐二地!”
“當然,若是他盛國公文能舌戰群儒,武能力壓眾人,叫整個江東境內的青年才俊皆敗得心悅臣服,我······就算是真的歸順了他又如何?”
說完最後這句,孫策將全身的重量都朝後倒,靠在輪椅上,抬起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東境內旁人的武力值如何他尚且不知,但自打腿斷了後,再也無法上戰場的他便將所有的力量訓練都放在了雙臂上。
戲煜要想贏自己,可沒那麼簡單!
······
眨眼間,月底將至。
戲煜所乘坐的樓船自運河順流而下,彙聚在大量商道船商中間,相當顯眼。
河岸兩側,還有不少百姓沿途跟隨,時不時跪地膜拜。
其中年紀較長的老媼、老叟更是淚流滿麵的堅持拄拐跟隨,身後還牽著自家的孫兒,雙方時不時望向船隻說著什麼。
一直到快要出徐州疆域的時候,那些哭聲愈發響亮,彙聚成一片引得戲煜眉頭緊蹙。
他當即率領隨性的文武大臣來到四樓甲板上查探情況。
“典韋你個狗日的在搞什麼?徐州乃是你的封地,竟然有百姓冤屈至此你竟不知?還是說他們的冤屈因你而起?”
“這······這怎麼可能?我才不是個魚肉百姓的人呢!”
典韋梗著脖子,卻不敢同戲煜嗆聲。
“我可是年件開倉放糧,造福鄉裡的人,唯一······唯一一點兒愛好就是同人打麻將了。”
“不就是把把都贏嘛!他們何至於——”
“你他娘的在封地和百姓們打麻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