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珍端端正正坐著,眼神在熊老太身上落了一會,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
一直觀察著她的呂良成抓住了她心軟的一瞬,忽地撲了過去。
“寶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成不成?我如今知道錯了,以後定會改正。你看咱們還有三個閨女,都還那麼小,怎能讓她們沒了爹?回頭定是要遭人嗤笑的。”
王寶珍搖了搖頭,“你什麼都彆說了,我們到此為止吧。至於丫頭她們,有我,有我娘,有王家,她們不會受到半點委屈。”
她頓了頓,轉而幽幽看向呂良成,“總比你們一口一個賠錢貨來得強,她們從小被你們輕賤,長大了也會看不起自己,覺得比不得彆人,如此才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
呂良成十分愧疚,“我——”
王寶珍擺了擺手,“你我心裡都明白。”
呂良成果然沒再多說一句,卻是如鬥敗的公雞。
屋子裡靜默了好一陣,外麵就有了響動。鐘妙及沈彥韶皆站了起來,心道應該是遣出去的夥計回來了,便準備去接了和離書的模板,讓呂良成就按著上麵的來寫。
不曾想,竟是胡縣令親自來了。
他著了一身常服,手邊還跟了一名小廝模樣,手裡裡就捧著鐘妙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沈彥韶迎了上去,道了一句胡縣令辛苦了。
“沈兄弟說這個話就見外了,這大半夜的,您急匆匆遣人去找我要和離書的模板,可沒把我嚇壞了,還以為你和鐘姑娘之間怎麼了,這才親自過來看看。”
胡縣令見了跟前的情況,便知道是自己理解錯了。
王寶珍則是走了過來,說這些事都是因她而起。
胡縣令因著鐘妙和沈彥韶的關係,對王寶珍也十分客氣。
“原來是你遇上事兒了。”他一麵說一麵迅速地環視了屋裡的其他人一眼,幫她立了立威,“彆怕,沈兄弟就是我兄弟,隻要是我幫得上忙的,我定然不會放任不管。”
“你若是日子過得不如意,受了什麼委屈,也儘管跟我說道說道。我原本也就是父母官,本就是幫著百姓們排憂解難的,雖然你不是我鎮村民,可怎麼著我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
胡縣令這話說得委實太明顯了,他分明是站在王寶珍那一邊。
方才還坐在地上垂淚的熊老太已經站到了一邊,見這位父母官一來,竟對王寶珍都客客氣氣的,心裡已經嚇得不行,哪裡還敢再有什麼鬼主意?
她趕忙辯解,“大人,我們可沒對寶珍怎麼樣,是她要求要和離的,怎麼勸都勸不動。”
胡縣令問王寶珍,“王家姑娘想好了是嗎?是否真的要和離?”
王寶珍堅定地點了點頭。
胡縣令也爽快,“成,既然你都考慮好了,我也帶來了和離文書的樣本,你讓你的夫君按著上麵的描就行,屆時把名字改成你們的就沒問題了。”
“等各自都簽字畫押了之後,文書交我這裡來,其餘的就不用你們管了,我親自幫你把這事兒辦了。”
“屆時全辦妥了,我再把戶籍之類的東西給送到王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