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跟鐘妙說的那些話,阿奶定也都聽到了。再者,到了我這種身份,實則也不是那麼講究強強聯姻。相較於我娶個對我有助力權門貴女,估摸著上麵的那位更希望我娶個普通人家的姑娘。”
沈彥韶的這句話說得很含蓄,江老太卻是一下子就懂了。
上麵的那位也就是坐在龍椅上的九五之尊。
當年的平榮侯戰功赫赫,一度功高蓋主,差點因此導致了殺身之禍。後來平榮侯交出了手中兵權,如皇帝所希望那般,受封為侯之後就從戰場退了下來,安安心心當了個富貴王侯。
有時候握在手裡的權力太大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沈彥韶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平榮侯有過那樣的時候,故而多半也跟他所出的孩子講過這個道理。侯府的門第本就已經很顯赫了,再有個顯赫的妻家,隻怕得再被上頭的人給盯上。
江老太算是了解了他的想法,放心了一些。可侯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她思來想去,也不敢再輕易去幫著做決定,轉而問鐘妙是個什麼想法。
鐘妙原本是覺得完婚這事可以再往後推推,可如今見江老太都猶豫了謹慎了,一時之間顯得沈彥韶又孤零零的。
不免又有些於心不忍。
她揉了揉額,隻覺得心裡亂糟糟了,沉默地坐了一會,還是做不出決定,遂說好隔日再來理會這個事。
誰曾想,隔日的時候石花膏廠就迎來了不速之客田安。
與上回不同的是,他這次不是一個人來,不僅把他的妻兒帶過來一起觀光了,從另一輛一道來的馬車裡出來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老婆婆身邊則是兩位打扮得體的中年婦人,身上的首飾不多,卻透著一股富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裡的夫人。
鐘妙一見田安,趕忙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再看到那群女眷的打扮和氣質後,心頭不知怎的就突突突地跳。
得知是來找沈彥韶的時候,她乖巧答道“他正好有點事出去了,可能還要一會才能回來。”
說是這樣說,潛意識卻覺得這些人對沈彥韶來說定是十分重要,忙遣人去給李四傳話,讓他聯係上沈彥韶,快快回來。
她吩咐彆人去做這些事的時候,老婆婆一直噙著笑看她,等她忙活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的時候,老婆婆卻是直接朝她招了招手。
她看著很是慈祥,應是極好相處的人。
鐘妙大抵是受此影響,倒也不緊張。
“你便是鐘妙吧?田安和彥韶聯係上了之後,便時常在我麵前提到你。說你是個十分乖巧能乾懂事的姑娘,如今見了,倒也十分落落大方,我瞅著挺好的。”
她說完之後,便把戴在手上的一個鐲子拿了下來,直接塞到了鐘妙的手裡,十分和善。
“我們是第一次見麵,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不過你也彆緊張,以後若是成了一家人,我還指望著你和彥韶能時常回去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