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鳳戰神王爺,請上榻!
暗沉的夜色下,時而從不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或是更夫叫嚷之聲,白日裡熙攘喧鬨的京都,入了夜,卻是那般的安靜。
忽的,一聲驚呼起,卻是在張嘴喊出刹那便被戛然而止,伴隨著的,是那從脖頸處噴濺而出的鮮血,猶若在暗夜中璀璨而開的煙火,那般的驚心動魄。
那捂住嘴的手緩緩鬆開,遠處高牆上徐徐而至的黑影,跪立在地,齊齊俯首,聲音低而無半分起伏“殿下,一切準備就緒。”
將手上已經死去的更夫丟擲在地,暗沉的林眸中躍然著的,是一抹嘲弄,男人聲音冷而淡“皇兄那處,可是有何動作?”
“大理寺現已得太子密令,怕是到了明日,林將軍就要被冠上畏罪自縊的罪名了。”最前的黑影低首回稟。
雙手稍稍理了理起了褶痕的衣衫,墨色長發在夜風中輕揚,黑巾下傳來一聲輕笑“他倒是做事從不留半分餘地,挺像父皇的。”
末了他抬手揮了揮,示意身後一乾人可退下了,攏了攏披風,緩緩步進夜色中。
他走後,那相隔一牆的府邸卻是一夜失火,那赫赫戰功名滿天晟的林家功臣府邸,在一夜中走水,除卻深陷牢獄的林將軍和外出修學的林家獨女林青歌,無一人生還。奇怪的是,那親眼目睹火場的官員百姓,卻是無一人去救火,隻在燒成廢墟之際,京兆尹姚大人才在上朝之際略是一提草草而過,天晟帝似乎沒在這事上有所追究,隻是一聲輕歎而過。
七日後,天晟三年一次的秋闈科舉正式在翰林院舉行,早早的,便有一些學子席地而坐,手捧書卷侃侃而讀,目光時不時望著那緊閉的翰林院大門而看,心中無不在盤算著時辰。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急急奔來一名男子,一身縞素,墨發由著白緞子盤著,細長的雙眉頻頻皺起,杏眸中朦朦水汽氤氳,一張臉清俊秀眉,身形略顯瘦削,就這麼在原地打著圈子,視線時不時望著翰林院大門看。
“小姐。”一聲低喚從男子身側傳來,繼而肩頭被人一拍。
“玉兒。”眉頭很是不悅的一皺,林青歌略是帶了絲警告的看了這個貼身婢女一眼,最終是無奈一歎,道“秋闈快開始了,你回客棧等我。”
“那公子一切要小心。”玉兒叮囑了一聲,繼而踏步離開。
看著她離開,林青歌雙唇微微抿起,抬手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這是她一身縞素唯一一件突兀的物飾了,也是爹娘留給自己唯一一件東西,離家才短短十月,逢遭家變,縱然她快馬趕回,見得的卻是廢宅一處,白骨一堆。
上位者寥寥幾句慰問,就像是天恩般。她淒然一笑,是了,叛國罪名何其重,畏罪自縊,沒有責難她這個罪臣遺孤,是多大天恩了。
五指收緊,掌心中玉佩墜子悉索聲近乎微弱,那沙粒大小的珠子帶著一抹冷意,蜷在掌中,卻是透骨的涼。
她一定要進了官場,她一定要找出那個滅了林家的仇人,然後,碎屍萬段。
就在這時,一座綠頂小轎徐徐步來,跟前領路的小廝雙手招呼著圍坐在院門處的學子離開,嘴上不住嚷嚷道“都讓開,我家少爺來了。”
聞聽他的話,林青歌略略揚了揚眉,身形亦是朝著身側挪了挪,目光卻是探究的透著輕飄輕晃的轎簾縫隙往裡看,卻是沒能看出朵花或是轎中人的指甲蓋來。
轎子停下,翰林院門卻是徐徐開啟,從裡迎出一個一身深藍官袍的翰林大學士林遠山,白須輕撫,身形臃腫,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跑了出來,笑嗬嗬的說道“元少爺來了啊。”
這般舉動,惹來周圍赴考的學子一陣議論聲,紛紛探頭張望轎中即將出來之人。
元少爺,林青歌揚了揚細眉,京都元姓人甚少,但是能惹來這林大學士行禮相迎的卻是隻有一家,當朝太師元恒之子元宇。
看著林遠山笑臉逢迎的樣子,林青歌微微蹙了蹙眉,如果這場秋闈另有貓膩,那麼憑現在的自己,怎麼可能高舉。
元宇下了轎子,斜眼睨了林大學士一眼,神色間頗有幾分對他的禮遇很是滿意,手搖扇子晃悠悠的走在跟前,話語中帶著那麼點散漫悠然,“本少爺想參加秋舉,想入朝為官。”
他的話一撂下,早已年過半百的林大學士張嘴笑答“元少爺文武兼備,若是能入朝為官,必是棟梁之才,天晟大幸。”
聽得兩人間的對話,林青歌的眸色略是暗了少許,她雖是一直修學在外,卻也深知這官場上的貓膩,就在一月前,林遠山那個驕縱成性的獨子在陽縣強搶民女,很不幸的搶了陽縣縣令回鄉省親的女兒,這事當時可是在整個賀州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看來,這個一向廉正清明的大學士怕是承了元太師的情了。
細細聽著林遠山那滔滔不絕的誇讚之語,林青歌好笑,這個元家少爺,在京都的名聲,可不是多好,文武兼備也虧得這個老不死的誇得出,一個膿包不過爾耳。
秋闈監考官除了翰林院院士林遠山外,還有兩位文閣侍郎,未進考場時,林青歌心中至少有些許安心的,雖說林遠山為主考,但是若是有這兩位侍郎在,怕是也不會有何動作吧,然而,她錯了。
就在她將試題寫好之際,就在離停筆還有一個時辰時,上方的林遠山卻是緩步往著元宇的位子而去,繼而在林青歌回首觀看之際,從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備好的,她心內一震,那份東西,是什麼,她知道,亦也懂。
無聲交了卷子,她便踏步從翰林院而出,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腦海中閃過今日解的試題,倏然輕輕一笑,天晟帝能出這般試題,怕是另番考量,往年試題都是不以朝政為首選,即便如此,也是假借前人事跡來出的,這次的試題怕是另有封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