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巨大力道,楊布雨在地上滑出,撞到後背石塊上,一口血箭噴出,眼睛鼻子耳朵,七孔出血,模糊著眼睛看去,骨頭寸斷的手中嵌著隻有劍柄的血劍。
還沒來得及慌亂,心頭又是一顫,轉頭凝目望去,隻見戚辰身前,鬼臉蜘蛛裂成兩半,在地上晃悠著,來不及心寒,嘴巴裡一口黑血湧出,捂都捂不住。
勁風呼嘯,楊布雨側頭望去,那拎著雙錘的鐵淩霜掠到身前,嘴角帶著殘忍笑意,鳳眼寒光閃爍,雙錘一左一右,看來是要將自己這腦殼當成西瓜來開了。
命最重要,聽說陰獄比地獄好不到哪兒去,但隻要活著,總還有機會,眼看就要雙錘開瓜,也顧不上害怕,張嘴嘶喊,
“我說!”
嘴角翹起,鐵淩霜站定,停住雙錘,對著楊雨輕蔑一笑,側頭看了看那站在已經是兩半的鬼臉蜘蛛旁咧嘴看著自己的戚辰,點了點頭。
左錘扛在肩上,鐵淩霜右錘指著渾身破爛不堪,血跡密布,臉上也是開了醬油鋪子的楊布雨,冷冷的說,
“一次機會。”
嘴角抽了抽,楊布雨本來飄忽閃爍的三角眼瞬間呆滯一瞬,抬眼盯著鐵淩霜,見她渾身血氣沸騰,嫋嫋熱氣肉眼可見,眼神寒冷,肆無忌憚的透著凶戾殺意。
想起那陰毒蛇眼的主人,再自己身上刻了印又收了回去,楊布雨咧嘴狠笑,你們狗咬狗去吧,老子先活著再說,打定主意,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額”
剛張開嘴,一道紅光閃過,楊布雨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來。殺人者,人恒殺之。
隻見一道血線出現在楊布雨脖頸上,他的項上人頭緩緩滑下,掉在地上,咚咚滾了兩下,仰麵朝天,血紅雙眼呆愣愣瞪著石洞頂上。
羽眉豎起,鼻梁怒紋深陷,鐵淩霜側頭望去,戚辰臉色青灰,拎著雙劍飛掠而來,站在自己身邊,也是一臉怒意。
那被戚辰劈成兩半的鬼臉蜘蛛不知何時又恢複完全,顫顫巍巍爬上那楊布雨的頭顱,揚起鬼臉對著二人,大嘴張開,
“區區廢物玉奴,也敢稱我名諱,找死。”
鬼臉蜘蛛聲音陰戾恐怖,戚辰提劍就要砍下,鐵淩霜揚錘攔住他,看著那不停抖動的鬼臉蜘蛛冷笑一聲,
“藏頭藏尾,無膽鼠輩。”
“咯咯”
那鬼臉蜘蛛一聲冷笑,側頭望了望那插在一邊的鐵槍,
“蒼龍泣血,咯咯,隱衛,鐵淩霜。”
眉毛一揚,鐵淩霜寒聲說到,
“看來你知道我,想必再問你也不會自曝姓名,滾吧,下次遇見,你也是血劍下場。”
那鬼臉蜘蛛像是被氣著了,嘴巴張了張,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說什麼,半晌,
“哼,口舌之快,老夫不和你一般見識,你的命我記下了,等著吧。”
話音剛落,那鬼臉蜘蛛渾身一抖,又裂成兩半,從楊布雨那腦袋上摔落下來。
嘴角撇下,鳳眼寒光冷意驟濃,戚辰呆呆地看著那鬼臉蜘蛛,又看了眼凶戾之氣不減地鐵淩霜,剛要說話,腦袋一陣眩暈,眼前發黑,蹲身跪在地上,劍拄著地,大口喘息著。
媽的,真的中毒了,全身發麻,麵色青紫,嗓子漸漸抽緊,艱難的呼吸著,搖了搖腦袋,緩解一下。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竭儘全力抬起頭,看著一臉嘴角挑起,鳳眼笑意明媚的鐵淩霜,心內淒涼,想起自家傻舅瞎母,一堆窮兄弟。
張了張嘴,正想求她看在自己拚命相護的份上,給他們安排個平穩一生的活法,一口氣上不來,眼見又是一黑,趴在地上。
看著趴到在地不停抽搐的戚辰,鐵淩霜嘴角翹起,輕笑一聲,收起鐵錘,蹲下身來,在楊布雨腰間摸索一震,掏出一個青色玉瓶,打開來聞了一聞,點點頭。
倒出幾顆,抬腿將戚辰提翻過來,掰開大嘴,將藥丸扔了進去。也不管他能不能咽下去,站起身來,走到旁邊,拔起鐵槍。
眼神來來回回在山洞裡掃視一陣,除了一堆的人妖屍體,沒有找到什麼特殊痕跡,歎了口氣。
“咦”
走到楊布雨那沒有頭顱,歪在地上的身體前,胸前衣衫破碎,隱隱露出枯瘦見骨的胸膛,槍尖挑起一塊碎布,隻見左胸胸口,一個四四方方,篩子大小的黑色紋繡。
不對,不是紋身,像是烙鐵烙印上去的,模模糊糊有著幾道焦黑紋路,像是塗抹遮蓋,中間一道印記黝黑,像蟲,又像鳥,皺起眉頭,仔仔細細的盯著看了半天,沒有頭緒。
站起身來,槍尖連抖,地榜七十三,血劍牽機,估計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死了之後,連衣服也被母老虎扒了個乾乾淨淨。
來來回回看了一圈,除了屁股上有一個巴掌大小長著叢叢黑毛的痣,再無其他痕跡,眉頭一皺,一槍將這不雅裸屍掃到一旁。
閉目良久,才睜開眼睛,鐵淩霜朝著麵前的空蕩,淡淡的問到,
“這,就是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