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錄!
“嘿嘿。”
乾笑了一聲,戚辰伸出短劍,要撥開眼前槍尖,不想鐵淩霜手腕一抖,磕開短劍,槍尖又回到眉心。
“那個,鐵大姑娘,我是來”
話還沒說完,衝進來一隻兩眼幽蘭光芒的大狗,汪汪叫著直撲而來,戚辰剛要揚起手中劍去擋開,眼前槍尖又近了兩寸。
沒辦法,隻能看著那大狗直撞胸口,一人一狗,撕咬在一起。
手忙腳亂一陣,好不容易甩開大狗,戚辰站起身來,看著持槍站在一邊悠哉觀戰的鐵淩霜,長歎一聲,頗為無奈的說到,
“這裡應該有條大蛇,我跟蹤鱗片到這裡的。”
這就奇了怪了,這人和妖怪很有緣分,從杭州追蛇過來?鐵淩霜皺著眉頭,掏出火折子吹亮,上下打量了眼胸前衣衫破爛的戚辰,看他竟然踹了本書,不由的嗤笑一聲,瞄到他腰上的青銅牌子和熏球,拉下臉來,抬頭看見他一臉得意,冷冷的說到,
“沒看出來,戚捕頭竟然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聽到鐵淩霜言語冰冷,戚辰齜牙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地上,
“我也是接到調令過來的,先彆生氣,看看地上。”
肯定是左統領調這人過來的,看來他就是張鐵說的幫手,有人一直跟蹤自己到了杭州府?鐵淩霜眼神寒光閃爍,這次回去就要好好問問,冷哼一聲,低頭看向地上。
“我在半山腰聽到響聲,追過來的,一直哢哢的響,在洞外呆了一會,進來什麼都沒有了,應該是沿著這個洞跑了。”
沒理會身邊喋喋不休的戚辰,鐵淩霜輕皺眉頭,地上滿是鱗甲碎片,自己帶著大黃狗也是一路追著氣味的鱗甲碎片過來的,到了門口聽到裡麵有響動,就直接衝進來了,沒想到竟然是杭州府遇到的戚辰。
伸出長劍點點了中間的小水池,戚辰瞄了眼鐵淩霜,看她臉色稍緩,輕聲的說到,
“這個底下不知道是還有大洞,還是通往其他地方。”
搖搖頭,鐵淩霜抬起頭瞥了眼戚辰,喊上大黃,轉身就走。
一人一狗出了山洞,戚辰從後麵跟了出來,天色陰沉,但也比洞中好了很多,看著前麵鐵淩霜一言不發的朝著遠處走去,看方向,是鐘山。
也不著急拉關係,戚辰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整了整衣服,將《地藏經》又往懷裡塞了塞,還好沒有被狗抓破,以後還是放在家裡吧。
幕府山和鐘山都在金陵外城,金陵城內城繁華似錦,人擠著人,外城就空曠了很多,連綿的小山坡,野草叢生,偶爾幾戶人家。
走了一路,也沒有什麼話,戚辰隻是在鐵淩霜身後一丈跟著,還不如她腳邊的大黃狗。
前麵又是一片小山坡,山腳下一個小酒家,木質簡陋的兩層小樓,在門前擺幾個桌子,就算是雅座了。
門口掛個簾子,上麵四個大字“紅山酒家”。
走到一張桌子前,鐵淩霜點了點桌子,裡麵一個憨厚樸實的漢子趕緊跑出來,點頭哈腰的,
“二十斤肉骨頭,再來五碗肉絲麵。”
抬手扔了塊銀子給那麵色呆滯的漢子,看他滿臉歡喜的轉身進了屋子,鐵淩霜回過頭,看向跟過來坐在隔壁桌的戚辰。
個子雖然大,但是好在內力不錯,吃飯無需像鐵淩霜這樣暴飲暴食,戚辰尷尬一笑,想著要給身邊的飯桶留點顏麵,站起身來,跑到裡屋小聲要了一大碗麵,又回到桌子上。
看見鐵淩霜麵色不善的盯著自己,直了直腰身,哈哈一笑,
“鐵大姑娘,你把我扔在湖底,差點喝渾水撐死,這我還沒生氣呢,怎麼一見了麵,好像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嘴角翹起,鐵淩霜瞥了眼戚辰,眼神閃爍,
“戚捕頭,可想好了,你家裡有舅舅母親。”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戚辰自是不傻,在杭州城當捕頭,雖說也會遇到凶殺案件,但不外乎都是一些下老鼠藥奪家財的,能遇到有幾下功夫的就算搖篩子出了豹子。
那些三腳貓的功夫給自己提鞋也不配,自然不用擔憂生死,不想鐵淩霜入杭州,天地頓開一角,生死間徘徊了幾次,不僅沒有畏懼,反而欣喜萬分,耐不住的總想一探究竟。
難得正經起來,戚辰收起笑容,心神飄忽,虎眼泛光。半晌,抽出長劍,輕輕一彈,清澈的嗡嗡聲回蕩良久,從劍刃上轉開目光,側頭看著鐵淩霜,
“曾聽聞,當今永樂皇帝攻破京城,有山野樵夫飽餐一頓,投水而死。”
看著鐵淩霜麵色陡然鐵青,渾身氣血沸騰,眼神殺意彌漫,冷冷的盯著的桌麵,那條大黃狗躲得老遠,戚辰輕聲說到,
“家父當年不過杭州一衛戍校尉,靖難之役,私自離隊,馳援鐵鉉大人,死在濟南城,按律我們家應該都流放到邊疆為奴,家父救過當年的府衙大人一命,這些年我們才能僥幸在杭州府苟延殘喘。”
“我那時不懂,也曾恨過父親,近來才隱約覺得,這天地間,有一絲執念,有一縷精神,有一道正氣,人要是對這著了迷,就是生死,也拉不回來。”
“我不關心誰坐皇帝,我著迷的,就是手中這三尺長劍。如果劍下是妖魔鬼怪,自然是最好的。”
說罷,手腕一抖,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也不去看一身殺氣的鐵淩霜,朝著屋裡大喊一聲,
“老板,我的麵呢?趕緊的!”
“來嘍!”
憨厚的農家漢子,一手端著一大碗麵,一手托著一大盤子肉骨頭。先將肉骨頭放在鐵淩霜麵前桌子上,又將大碗麵放到戚辰桌子上。
弓著腰,小聲的對鐵淩霜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