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錄!
十年之後,追著那絲飄渺的消息,秦扶蘇來到南疆。
還在漫無邊際的一家一家酒館詢問不到信息而失落的時候,忽然碰到了一個人湊過來告訴自己,見過那個有印記的女孩,經常在城外一個山坳裡彈琴。
大喜之下,問清楚了地方,二話不說,就衝了到了南疆密林裡,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黑衣人追殺。
僥幸逃脫後,在密林奔竄躲避著,自然也意識到是落入了圈套,但自己身上並沒有能讓他們眼紅的銀子,最珍貴的就是手中的長槍和自己這一條命,那些人出手狠辣,看來是奔著自己這條命來的。
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眼看就要被圍上,秦扶蘇準備拚死一搏時,一隻展翅三丈渾身幽藍光芒璀璨耀眼的孔雀從天空中渾然砸落在身後的人群中,殺意淩亂狂暴,轉瞬間人群化成了漫天血肉。
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震驚的遲疑了一瞬,那渾身浴血的孔雀殺光了黑衣人,依然殺性不止,轉瞬間襲殺而至。
翅膀揮舞間,淩厲勁氣如刀,兩隻腳爪似是鐵鉤彎刀,自己隻堅持了一招不到,翅膀磕飛了鐵槍,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眼看就要喪命。
不想那隻孔雀兩隻鋼爪把自己按在地上,猩紅的雙眼打量自己,又看了看被震落在一邊的長槍,淩亂的氣息慢慢凝滯。
秦扶蘇依稀間,看見孔雀脖頸那鮮血淋漓的羽毛間,掛著一枚眼熟之極的紫色玉佩,紫玉鸞佩。
還未張嘴,孔雀抓起雪蛟畫眉,破空而去,隻留下躺在亂石間呆滯了的秦扶蘇。
為什麼紫鸞玉佩會在一直孔雀胸口,難道那隻孔雀傷了凝眉,搶了她的玉佩?
不顧身上重傷,秦扶蘇一路追著血跡,直到天色昏暗的時候,又繞回了昆明城護國門附近,失去了蹤跡。
就這樣一直尋尋覓覓,加上養傷,幾天後的深夜,徘徊在昆明城護國門邊的小酒館旁,察覺到又有兩個黑衣人好似在街角偷瞄著自己。
秦扶蘇霎時間認出來這些人衣服,還有身上那淡淡呆滯暮死之氣,和之前追殺自己的人如出一轍。
心裡禁不住的疑問,為什麼到了南疆才幾天,這群人對自己一直追逐不休?難道是因為那隻掛著屬於鐡凝眉玉佩的孔雀?
正自疑惑,身邊的朝鳳閣頂樓飛出一個黑色身影,氣息壓抑忍耐,隱隱和那隻孔雀很像,沒有任何猶豫,秦扶蘇飛身追了上去。
可能是察覺背後有人跟蹤,那身影在林間穿梭一陣,身形陡然變疾,眨眼間就消失了蹤跡。秦扶蘇在亂山間搜尋了一通,眼看天色將明,就要失望而返時,那個身影在半空中一掠而過,濃厚的血腥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隨後去追,果然在護國門旁附近又失去了蹤跡,不過秦扶蘇已經知道她是從朝鳳閣出來,所以就一直在朝鳳閣周邊打聽,終於知道,嘲諷閣頂樓,隻有一個叫羊玄羽的琴師,再無其他女子。
羊玄羽?是你嗎,凝眉?如果是你,這又是為何?孔雀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最近一次,也是最靠近你的一次,就是奔月山頂,幕離遮麵,容顏隱隱,隻聽到如琴之聲,看到一襲白衣長袖下的靈動玉指。
原本以為,你和妹妹淩霜相見之後,交談之後,自己可以和你暢敘離彆之思,再不濟,隻是靜靜的坐在你身旁,你也肯定也會如以前一樣靜靜的坐著,然後不知何時,會忽然睡倒,然後我再背著你,回到,回到哪裡呢?
濟南府?金陵城秦家?還是去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一個遠遠的有山有水也有一座小茅屋,行嗎?
山峰頂的傳來鏗鏘兵戈之聲打亂了秦扶蘇的苦惱,下手竟然也似毫不留情,直接就要將淩霜打飛險些墜崖,那一刻自己真的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借用了鐡凝眉的身份,在掀風弄浪!
還有一個抱著劍的白發老頭,不知道是同伴,還是敵人。鐘離先生和那白發老頭好像在無聲的交談,不知道說著什麼,隻能看見那老頭的麵色掙紮,數次搖頭,應該是沒有談定條件。
然後自己還沒張嘴喊出,那個老頭帶著你就瞬間消失了。
失落的隨著鐘離先生回到的小院子中,站在門外,偷聽到了詳細的信息,也確定了自己一直不解的事情。
原來如此,鐵家叔母身為靈鳳,你有半身鳳血化作了孔雀,即將入魔,生死還不可預知。
不過,真的是你,凝眉。
藍月湖上,秦扶蘇望著那靜靜盤坐在雪上的鐡凝眉。
十年未見真容,佳人容貌依稀是當年當年最好的模樣,還是嬌俏秀氣的瓊鼻,還是淡淡溫潤的嘴唇,長發飄揚,比當年多了一絲瀟灑。
好似沒有看到鐡凝眉身後浮現而出那雙輕輕顫抖的翅膀,也沒有看到微微上揚的鳳眼中那抹不去的狂暴殺意,哪裡依然還是如清晨湖水一樣,氤氳雲氣。
真好,她身邊的是雪蛟畫眉,她是鐡凝眉,都回來了。
十年心中苦困瞬間湮滅,秦扶蘇朝著盤坐的那道白衣身影,開心一笑,喊道,
“凝眉,你變漂亮了。”
一語喊完,忘掉了山洞裡馬上就要衝出來的狂暴虎紋魔蜥,沒有在意對麵洞中火光隱隱,也壓根沒有在乎在隻醜八怪,秦扶蘇對著鐡凝眉跑了過去,好像當年每次這樣衝入鐵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