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淩霜,你麵前就是金蠶母蠱,入魔渡劫後,可以帶著一整座金蠶化成的大山在空中飄蕩,如果讓她活著,據我對這個南疆仙人的了解,整個昆明城,可能都會化成一堆飛灰。”
殺一人而救千萬人,殺還是不殺?
這對鐵淩霜來說不是難題,將呆愣下來的秦扶蘇一刀拍開,冷笑一聲,轉身眉心殷紅如血,密密麻麻的纖細血線穿梭臉上,瞬間隱入肌膚之下,身上泛起洶湧熱氣,逐漸火紅起來,陣陣鏗鏘龍鳴從體內傳出,身邊紅黑光芒隱隱,將腳下碎石嘩啦啦的推開。
鐵淩霜眼神卻平靜異常,挑起危險的弧度,右手緊握刀柄,咯吱作響中,一抹熾熱白光從刀柄處前方閃了出來,
“那太好了,我們就不去昆明了,直接飛去金陵城,上次蓬萊仙山沒飛起來,這次的岱輿仙山,讓坐在龍椅上的朱棣好好見識一下。”
此言一出,瞥見站在篝火邊的鐘離九麵色發冷沉寂下來,朱雀眼中猶豫一瞬,對著身後地衛伸手一揮。
朱雀帶來的四名地衛和玉龍雪山胭脂帶來的六名地衛沒有任何猶豫,身影閃動,將鐵淩霜姐妹圍在中間,刀兵出鞘,氣息凝重如山,眼眉低垂,就等著吩咐。
隱衛守則第一條,依附仙山者,殺無赦。
雖說入隱衛才半個多月,但這條規則還是知道的,戚辰大急,將腳邊幸災樂禍的猴子一腳踹開,張嘴要給這個一直看不慣的母老虎求情,張鐵倒是平靜的異常,對戚辰輕輕搖頭,讓他閉了嘴巴。
好似沒有看到這些圍在身邊的地衛,鐵淩霜盯著鐘離九,手中長刀出鞘三寸,身邊越來越熱,身上龍鳴聲也愈加狂躁。
“霜兒不知輕重,也不知過往,鐘離先生還請不要生氣,不過鐘離先生也知道,我現在還不能死。”
鐡凝眉輕輕搭在鐡凝眉肩上,對身邊爬起來的秦扶蘇輕輕點頭,兩人十年未曾說話,不過此刻一個眼神,秦扶蘇瞬間領悟,咬牙拉著鐵淩霜將她托拽到身後,然後忙著給圍在周邊的一群地衛彎腰賠禮。
當年三人在濟南城裡結伴踏青遊玩,鐵淩霜和其他孩子起了衝突,把他們打的哇哇大哭拉來了父母撐場麵,忙著道歉的自然就是秦扶蘇了。
這事做起來順風順手,莫名的熟悉也心甘情願,隻是眉頭緊皺,心裡不斷地往下沉,什麼叫現在還不能死?最後呢?
鐘離九臉上冷意緩緩消散,對鐡凝眉點點頭,
“金蠶蠱生命力極強,你雖為蠱母,若此刻煙消雲散,金蠶蠱也能掙紮著活幾個月,飛到天上去,或許不太可能,但跑到昆明城中,足夠了。”
然後看著被秦扶蘇拉著,還憤恨盯著自己地鐵淩霜,冷聲教訓道,
“你剛剛地話,在隱衛,就是反叛,在你們鐵家,是不孝,我現在不跟你計較,等這次事了,你自己去陰獄寒牢,凍一個月,好好反省。”
“你做夢!”
鐵淩霜雖然憤怒異常,但眼中餘光掃到姐姐,見她並未反駁,心頭也不禁疑惑起來,什麼叫不知過往?又憑什麼是你鐘離九把不孝的名頭掛在我頭上?
“所以,凝眉希望鐘離先生解開我身上的限製,我要帶著這顆獸卵,回到陰山。”
鐵淩霜甩開腦中的淩亂問題,掙開秦扶蘇的拉扯,走到鐡凝眉身邊,
“不行,你不能回去,我還沒有出氣呢。”
“嗬嗬”
鐘離九揮散眾人,走到姐妹倆身旁,無是虎視眈眈的鐵淩霜,對鐡凝眉輕輕頷首,
“你可以回去,不過有兩個條件。”
鐡凝眉輕輕拍了拍鐵淩霜,安慰下她又澎拜而起的殺氣,至於後麵也焦躁的秦扶蘇,現在是沒時間管他,
“鐘離先生請說。”
“第一,牢籠鎖著的建文帝,不要管他了。”
抬手止住要說話的鐡凝眉,鐘離九搖了搖頭,
“你們三個在南疆十年,不用想,就知道,也是相依為命,但是這個人,要舍去。不管他蛻變成何種模樣,是善是惡,還是成了聖人,對羊玄墨有恩的他還活著,我們此行就多了一個君臨境的對手,我臨陰山,第一個殺他。”
見身邊氣息漸漸凝滯,鐘離九輕聲一笑,
“第二,鐵二姑娘功力大漲,對我來說是個禍害,嗬嗬,正好仙人也讓她去,你這次帶著她去陰山吧。”
兩個條件一出,山穀中靜悄悄的,一絲聲音也沒有,隻有鐵淩霜忽然沒了憤怒麵相,什麼都不擔心了,點了點頭,就要去抱那神獸玉卵。
被眾人冷在一旁的獸卵本來察覺已經安全了許多,漸漸恢複了瑩白光澤,此刻見到鐵淩霜走過來,稚嫩的聲音帶著焦躁響了起來,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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