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錄!
朱雀正緩緩的走向張鐵和葛青山的戰場,剛剛淩亂的氣息也慢慢平靜,目光如劍,盯著渾身溢出濃密毛發的葛青山。
存在,就是威懾。
學地有模有樣。
一隻小麻雀能過九重雷劫而成神獸,靠的就是善於學習。
“快點。”
張鐵長刀舞動中,瞥了眼一步步走來的朱雀,略顯焦躁的喊了聲。
呃。
平靜的氣息瞬間被打破,朱雀搖搖頭,周身氣息瞬間拔至頂尖,掠到他身後,化身不動明王憤怒相,手中黝黑鐵鐧冰寒透骨,帶著細碎的冰塊,對著飛衝上來的銀斑豹子當頭砸去。
朱雀知道張鐵為什麼著急。
因為左統領入魔的時間,太久了。
沒辦法,當世的完整陰陽氣息修煉之法隻有五本,就在五大仙宗手中,據說神異無比修煉起來也頗為困難。
其他內江湖的門派,隻有寥寥無幾的殘篇,有的門派甚至連殘篇都是沒有的。
入君臨佛陀境,體內生出一縷陰陽氣息,或是陰,或是陽,或陰陽齊聚。
幾十年修習出浩瀚如海的真氣遇到這縷陰陽氣息,瞬間退散,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以殘篇修習,最好的情況就是進展極為緩慢,有的毫無作用,甚至會讓人陰陽衝撞,爆體而亡。
很多宗派,即使出了一位君臨佛陀境的強者,大多也是不去動那縷陰陽氣息,任由其緩慢增長,還是專修自己練了幾十年的功法。
這樣的君臨境,若是遇到了有完整陰陽修煉之法的仙宗之人,一向是被壓著打的。
所以背負著除魔弑仙任務,自身又和仙人有著綿綿仇恨的左統領,按著青城山的殘卷艱難修行陰陽氣息,閒暇時也是埋頭浩瀚書海,不斷的尋找一絲補全殘卷的方法。
同時,還走著另外一條凶險無比的道路。
以君臨入魔,危機時刻強行提升力量。
可是,君臨入魔久了,後麵的反噬,天地逆斬,即使是左統領,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僥幸撐的過來。
朱雀想到南海之戰後,左統領把自己關在陰崖地獄最深處一個多月,爬出來的時候,就好像錦衣衛天牢裡那些遍受酷刑又關了幾十年的犯人。
上次,整整養了半年,才回複過來。
媽的,真是該死的仙人!
“喝!”
佛陀怒目,朱雀氣息隨著心頭怒火直衝雲霄,手中漆黑鐵鐧和火紅舍利念珠脫手而出,砸向那銀斑豹子,雙手合在胸前,眼中金光如蓮花,飄散至頭頂,幻化成一跟粗若手臂的金黃繩索。
這跟黃金繩索出現之時,那隻豹子的利爪正劃出道道丈許長的銀色風刃,撞開鐵鐧和火紅念珠,它的頭頂也忽然浮現出一隻金黃繩索。
不動尊,執魔印。
執者,捆縛也。
魔者,內有心魔,外有邪魔,兩魔共執。
朱雀頭頂懸浮的黃金繩索像是一條巨蟒,在他身上絞纏盤旋,緊緊纏縛。
那豹子頭頂的繩索也漸漸對著它纏繞而去,任憑它怎麼衝撞躲避撕咬掙紮,都甩脫不開,也阻擋不住。
最終,這一鳥一豹都被黃金繩索捆成了粽子,動也不能動,隻不過朱雀安靜的盤坐著,而那隻豹子在焦躁的嘶吼大罵。
朱雀不擔心,身後有張鐵,是不絕對不會讓那隻半人半獸的東西靠近自己的。
張鐵瞥見身邊戰況,眉頭一凝,周身黑氣如霧,凝聚成條條的手臂虛影,長刀揮動間,帶動的勁風怒吼如雷,刀刃卻勾勒出安寧的花朵,那些黑霧凝聚成的手掌跟著長刀好似捧著花朵,對快變成野獸葛青山飄去。
左手中指食指伸直,其餘三指曲起,作佛門火劫印,輕輕搭在右手上,那舞動的長刀畫出的花朵忽然猩紅如血,帶著直入心底的狂躁悶熱。
張鐵身行一閃,出現在葛青山身側,長刀緩緩劈下,黑霧凝聚成的條條手臂托著紅花,放著葛青山頭頂。
阿修羅,淨心,三昧火印。
毗摩智多羅,為阿修羅王,中土稱為淨心修羅,又稱花環修羅。
傳言其人,九頭,千眼,九百九十手,口中吐三昧真火。
“嗷!”
一聲撕天巨吼,渾身溢出灰色毛發的葛青山仰天長嘯,原本平靜戲謔的雙眼已經滿是癲狂。
手掌已經變成了尖利的獸爪,渾身勁氣炸開,衝撞的毛發根根如鐵,仰天而起,兩隻獸爪拖在頭頂,張合間傳出沉悶獅吼,真氣湧在掌心,一隻碩大的漆黑獅頭浮現而出,齒牙森白,對著頭頂鮮花一口咬去。
南疆化獸決,黑獅。
轟!
雄獅弑血花,花火入獅心。
勁氣衝撞反震,葛青山倒飛而出,一路衝撞的碎石亂射,張鐵也飛身揚起,好似狂風大吹身行淩亂,半空中真氣狂湧維持身行,翻身落在朱雀附近,嘴角一絲血跡流下。
鷹目低沉的望著那在亂石間翻身而起的葛青山,隻見他咧嘴大嘴,嘴裡獠牙血紅,抬起獸爪抹了抹溢出的鮮血,對著自己嘿嘿冷笑。
看來,這南疆巫族的化獸決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練成的,如此衝撞之下,此人還能堅持,而且有越戰越勇之勢。
統領沒有料錯,此人身上可能還藏著一些秘密,不屬於南疆仙宗的密秘,絕不能讓他跑了。
張鐵瞄了眼遠處被黑霧籠罩的那一片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焦躁急切隱了下去,眉心一抹印記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