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鐘離九!你必須忘了她!”
“快砍吧,等我酒醒你就沒機會了。”
鐵淩霜胸口劇烈起伏,眉心紅芒一閃,呼吸間身上火光全部縮回體內,緩緩向長刀上蔓延,點頭說到,
“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下地獄,咱們仇怨就這一刀,以後各不相欠。”
“多謝。”
鐵淩霜長刀揚起,正對著前方悠哉躺著等死的人,正要砍下去,瞄了瞄鐘離九攤開的手掌,又停下手來,
“把我的精血還給我。”
看來今天是死不成了,鐘離九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無視跟在身後的長刀,走到書架前,拎出一本卷宗,打開其中一頁,遞給到鐵淩霜麵前,鐵淩霜沒有去看,隻是盯著鐘離九。
鐘離九繞道書桌前,把卷宗放下,又去隔壁的茶幾上拎起酒壺,仰頭大灌一口,心滿意足的放下酒壺,
“方孝孺確實有個小兒子,叫方一航,因是重瞳,寄養在偏遠之地,十年前失蹤,再也查不到行蹤,三天前來到金陵,年齡和你差不多,不過修為比你高多了,已經快要突破至君臨境。他找上你,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就奇怪了,自己剛遇到此人,怎麼酒鬼鐘離九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鐵淩霜怒喊道,
“你跟蹤我?”
鐘離九指了指自己脖頸間傷口,也不再說話,一口灌儘了美酒,走到最裡麵的軟榻上,翻身躺下,手掌輕揮,一旁小案子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飄到身上,側身麵朝牆壁,睜開眼睛,不知道是對著誰在說話,
“我的世界,隻是我的,你隻是她的女兒,我的護衛,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什麼。”
鐵淩霜站在書桌前,看著呢佝僂如狗一般的身影,冷笑起來,
“難怪彆人都說你弑師叛宗,你心中一點規矩道義都沒有,她是我娘,你憑什麼想她?”
好似感覺到一絲冷意,那條老狗伸手拉了拉被褥,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出,
“你應該慶幸,她是你娘,不然就憑你這資質,也隻配煉煉鐵砂掌。”
鐵砂掌,外江湖末流武學,藥水泡手,連到最後一雙手掌好像枯樹皮,醜陋不堪,勉強可以劈斷幾塊泥磚,隻有資質極差的末流中人才會去練。
難道自己引以為傲的一身本領都是因為傳承的才得來的?看來這精血不要也罷,就算要也要等邁入君臨境後,光明正大的搶回來。
鐵淩霜走到鐘離九身邊,點頭說到,
“好,你千萬彆死,等過幾個月我到了君臨境,砍下你的胳膊的時候,我讓你看看什麼叫資質。”
說著橫掃一腿,軟榻崩塌,轟隆一聲巨響,鐘離九連帶著身下的床板都斜在地麵上,不過他應該已經入夢,沒有絲毫反應,就這樣呼呼大睡起來。
鐵淩霜回到了三山街冰糖胡同小院子中時,已經是深夜,踢開要湊上來的大黃狗,打開西側房門,一片黑暗中看到兩條人影正躺在大床上,絲毫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兩個月沒回來,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鐵淩霜怒火中燒,點燃蠟燭,回頭看去。
小婭手裡抱著個毛茸茸的小兔子,縮在鐡凝眉懷中,至於鐡凝眉聽到動靜就已經醒來,看見臉黑成鍋底的妹妹,微微疑惑,放開懷中的小婭,就要說話,就看見鐵淩霜吹滅蠟燭走了出去。
鐵淩霜盤坐在院子中的涼亭下,胸中怒火直衝腦門,攪亂的它混亂不堪,聽到身邊腳步生響,把噴火的雙眼移過去,聲音壓的很低,卻極為憤怒,
“眉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鐡凝眉遭受無望之災,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妹妹,但早已熟悉怎麼和妹妹相處,走到她身邊座下來,
“霜兒你要發火,總要說的明白一點吧?”
鐵淩霜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娘親,叫楊輕羽以前楊雨卿,還有鐘離九,他認識娘,還!”
鐡凝眉聽著身邊氣憤的喘息聲,霎時間領悟妹妹為何如此生氣,但是也疑惑起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隱衛中的那幾個人不會和鐵淩霜說這事,那是誰會告訴妹妹的?
沒有先去追問這個問題,鐡凝眉歎了口氣,想起這一路上自己屢次猶豫要不要和妹妹好好談一次,看來就現在吧。
鐡凝眉輕輕安撫著妹妹,整理下心神,歎了口氣,小聲的說到,
“南疆的代寒輿告訴我,五百多年前,鐘離先生在青城山底出世,而那個時候,咱們母親,在峨嵋山滴水洞中,也出世了。”
“就在出世的同一天,他們都被一座仙山抓了起來,方丈仙山。鎖在一個漆黑的洞底,每年抽取一次精血,就這樣五百多年。”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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