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錄!
釋厄錄第二十一章難陀經鐘山山頂最高的那塊巨石轟然炸開,煙塵飄散。
密密麻麻的黑影從煙塵中竄出,奔湧如火山噴發,鱗光閃爍如劍,帶著嘶嘶蛇鳴,對著偷襲之人絞纏而去。
身在半空,鐵淩霜翻身落下,堵住他的後路,渾身虎吼聲響,長刀出鞘,舞動成盤,火光閃爍中,一道道圓盤狀火焰飛旋著切割向前。
“嗬!”
本來是偷襲,沒想到此刻前麵一條條烏黑如鐵的小蛇彙聚絞纏,身後火焰如刀,前狼後虎,莫沙比·汗冷聲爆嗬,身上金光驟亮,萬千道掌影堆疊,凝聚成金剛手菩薩法相,身材雄壯,怒目揚眉,手拎著粗撞的金剛杵,晃動間勁風嗚嗚,砸碎鐵蛇,撞開火焰。
金光消散後,莫沙比·汗眉心暗金掌印閃爍,手中拎著漆黑降魔杵,對鐵淩霜一聲大吼,就要飛衝上來。
“師弟,住手吧。”
怯達羅閃身出現,伸手搭在莫沙比肩上,對師兄言聽計從,莫沙比·汗狠狠瞪著鐵淩霜,最終不甘的轉過身去,眼不見為靜,眉心印記消散,手中降魔杵也化作一陣黑煙消失。
輕撫長刀,感受著蠢蠢欲動的熱息,鐵淩霜瞄了眼已經衝上山頭圍在身邊的光頭,輕蔑一笑,
“你們天竺人有個缺點。”
怯達羅身著中原服飾,白衣飄飄,可惜一頭卷毛,皮膚偏黑再加上高高的顴骨,除了那身衣服,實在是沒有半點文人氣息,反而不倫不類。
和莫沙比的莽撞不同,怯達羅麵含笑意,低頭合十,
“願聞其詳。”
站在鐘山山頂,身邊眾敵環繞,鐵淩霜卻並未有絲毫擔心,長刀遙遙指著東北方向一群亂山。
天氣不錯,可遙望千裡,順著鐵淩霜的刀尖,怯達羅看向遠方,原本的青山在初冬中已是蒼黃,隱約有幾片綠意,應該是鬆柏還在堅持。
“你們自以為站在須彌山尖,就覺得其它國土都是紛亂莽荒,覺得佛法外的其他法術都是小乘,可一旦落下去了,隻要敗一次,就會從心底懷疑自己的須彌山,會變得不堪一擊,比如說你的猴子師弟。”
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天竺向來以佛法淨土自詡,對周邊小國不屑一顧,從來不放在眼中,可鐘離九在書中評價過天竺人,說他們不知天下之大,生來都是為了神佛,他們的人生不允許失敗,隻要敗了,絕大多數時候,就好像失去了底蘊。
前次和這莫沙比·汗交手,兩人還你來我往的過了幾招,昨夜在大街上沒想到隨意一招就把他逼退,今天他雖是偷襲,但鐵淩霜總覺得他的招式好像失去了該有的威力,徒具其形。
鐵淩霜不禁懷疑,他身邊有師兄,身後肯定也有師傅教導,不可能沒有敗過,可為什麼隻是和自己交手受了輕傷,前後的狀態明顯不同了。
盤坐在山頂偶然想到鐘離九的記載,才大約明白過來,天竺寺廟高層都自稱化身佛陀,他們可以被自己的佛陀教誨指導,絕對不能被外來的勢力打敗,那會撼動支撐他們幾十年的佛心。
“所以,我們不允許失敗,我的師弟最終會來找你,打敗你,取回自己的佛心。”
身為天竺雷音寺修成文殊法相的大師兄怯達羅,在眼界上比自己的師弟高了很多,不僅鑽研天竺的佛法,也吸納了周邊眾多文明的記載,當然包括中原。
知己知己,方能百戰百勝。
鐵淩霜冷笑中長刀回鞘,沒把莫沙比·汗的陰狠目光放在心上,反而讚賞對怯達羅說到,
“不愧是能修成智慧文殊的人,就是長的太難看,將來你師弟佛心沒有尋回,命丟在我手裡,到時候再領教一下你的文殊法相。”
拍了拍身邊氣喘如牛的師弟肩膀,怯達羅對圍在鐵淩霜周邊的徒弟們點了點頭,那些和尚退回到他身後,怯達羅指了指山腳下的皇城,
“談正事,我給你財神的名字,但你要怎麼保證把《觀音心經》給我?”
“不能保證。”
乾脆利落,是鐵淩霜一貫的行為說話習慣,怯達羅也愣了愣,他身邊的莫沙比卻再也忍不住,指著鐵淩霜大罵,
“醜八怪,我們誠心來和你做交易,你卻玩耍我們!師兄,讓我殺了她。”
說著就要衝上去,怯達羅隻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莫沙比頓時安靜下來,怯達羅對著鐵淩霜躬身施禮,
“我們天竺人,做生意和中原一樣,也要付定金,也講究實在的誠信,空口之言很難讓人相信。”
怯達羅邊說邊走到鐵淩霜身前,身上沒有散出絲毫氣息,對鐵淩霜輕笑到,
“我的師傅曾經告訴我,那些搖擺不定的仇恨,總會有一天,會因為小小的事情,哪怕是一個故人的微笑,變成漆黑的惡魔,侵蝕支配著心靈,所以師傅告誡我,如果有仇,一定要報,不要讓他成為心魔,會影響修為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