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厄錄!
釋厄錄第四十三章方無葉“哈哈哈,白龍,你的脊柱還掛在我們仙山深處,過了這幾十年,依然鮮血淋漓,我可是經常會到那裡去,回味你和那隻火鳥給我帶來的屈辱。”
酒徒一掌劈下被攔住,眼中凶意驟然濃鬱,放聲大笑中,飛身退開一丈,言語恨意滔天。
江湖中,特彆是這群自以為是的仙人眼中,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不管是搶的奪的還是拿的,隻是入了仙山,那就是他們的。
鐘離九沒有追過去,卜一交手,就能明確的探知酒徒的境界,隻是打開體外樊籠,還遠遠不是自己對手,即使自己現在重傷未愈。
揮手趕走麵前的可惡酒味,鐘離九淡淡的說到,
“酒徒方無葉,多謝你的蠢笨,我們才能逃得出來,如果換了其他人,想來我的仇怨,永無報複之日。”
酒徒恨恨的瞪著鐘離九,呼吸頓時粗沉起來,身上酒氣越來越濃,七朵的紫花一亮,周身隱隱閃現出一顆似蛇似藤的虛影,虛影中紫紅色的光團仿佛花朵又如果實,閃爍發亮。
鐘離九嗤笑不已,朝他輕輕的邁著步,眼中逐漸血紅,
“我不會這麼爽快的殺了你,我會廢去你一身內力,抽筋扒皮,一根根取出你的骨頭,然後再把成了一攤肉泥的你鎖在隱衛深處,我會保證你會一直活著,活到我把方畫丈的人頭擺在你的麵前,看著他腐敗腥臭,看著他長滿蛆蟲,最後化作骷髏,化作塵土!”
聽哥哥和師傅老祖宗講起過鐘離九,但沒見過,張小山不知道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就是鐘離九。
但張小山是名門正派的弟子,看見鐘離九一步步踏出,周身氣息瘋狂飛舞,紅中帶黑,一副魔像,也能聽出來他言語中的深沉恨意,看來兩人積怨已深。
雖然對這個酒和尚無半點好感,任憑他去死也是心底的想法,但張小山卻不願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癲狂入魔,就要上前說話,身體卻忽然凝滯,不受控製的從山尖滾落下去。
鐘離九淩空虛握,漆黑的長劍閃現在手中,血紋遍布,對著身上紫花越來越亮好似好掙紮著飛處身體的酒徒冷笑一聲,
“無論方丈仙山來金陵有什麼陰謀,能被仙山派遣出來的,都是棋子,可以拋棄的棋子,既然方畫丈派你出來,那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你活著回去。”
酒徒正在凝神聚氣,他有著保命的絕招,聽到鐘離九言語間有離間之意,眼中精光一閃,仰天大笑,
“哈哈,小白龍,這樣的雕蟲小計也太配不上你的修為了吧。”
鐘離九搖頭說到,
“是與不是,你比我更清楚,我給你一個選擇,告訴我你和方一航之間談論的什麼,我讓你痛快的去死。”
談論的什麼?酒徒低眉一笑,撫了撫自己鋼針似地胡須,張狂一笑,
“知道了我怕你會後悔從山中逃出,哈哈,廢話少說,就憑你這重傷之體,我想走,你也攔不住!”
酒徒一聲爆喝,籠罩周身的大樹虛影中頓時縮回體內,本來渾身蔓延的酒氣忽然消散不見,他臉上閃過濃鬱的黑紫氣息,腳下一震,山間崩碎,對著鐘離九緩緩一掌拍出,身上七朵紫花撕裂皮膚,鮮血淋漓中,一朵一朵的印在掌心手背上,他的掌心湧現出一團紫色光芒,妖豔詭異,沉重似山浩瀚如海的氣息對鐘離九直直拍來。
鐘離九冷笑一聲,不閃不避,手中長劍斜斜一掃,劃過之處黑龍虛影閃爍而過,化作鋒利的劍氣從那團紫色光團中一掠而過,斜斜劈在酒徒身上。
“啊!”
劍氣一掠而過,痛苦至極的嘶吼聲響徹山巔,一道血線閃現在酒徒胸前,從左肩至右下腹,而他的後背也有一條同樣的血線,沒有任何遲疑,酒徒一口鮮血噴出,人驟然化作虛影,朝著遠方奔掠而去。
隻是輕輕揮過的劍氣竟然把酒徒一劈兩半!
疾奔間,酒徒上半身緩緩滑下,傷口越來越大,血肉翻卷,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和紫黑的內臟,鮮血更是一路灑過。
上半身被切斷本該必死,可酒徒好似不知道害怕,毫不擔心自己會死,隻是痛苦的吼叫著狂奔,他身上那粗撞如樹枝藤條的青色花繡忽然生出細小的藤條,轉瞬間籠罩他的傷口,像是長線飛速的縫合著他的傷口,把他本該滑落的上身緊緊捆縛在身上。
順便還救了他一命。
鐘離九一劍之後,身上氣息逐漸收回,眼中血氣也消散開來,沒有去追酒徒,隻是盯著那逃竄的身影自言自語到,
“彆著急,小羽兒,下此見到,我們再殺他。”
“為什麼不殺了他!?”
頭發淩亂,臉上也被碎屍擦出道道傷口,渾身酒氣的鐵淩霜捂著肩膀一瘸一拐爬到山巔,蒙著臉的布襟早就不見了蹤跡,掃了眼地上的一攤鮮血,咬壓切齒的盯著遠處已經成了一個黑點的酒徒,最後把怒氣全都發了鐘離九身上。
肋骨斷了三根,小腿骨頭裂開,左肩榜骨頭斷裂,內傷還好,不過也中了毒。
鐘離九隻掃了鐵淩霜一眼,就把她的傷勢看了清清楚楚,指了指正從山腳飛掠而來的張小山,從懷中掏出一片竹葉,
“若不是他的竹鳥傳信正好從院子上掠過,你這次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誰稀罕你來。”
“嗬嗬,看來你是沒甩掉玄武的弟弟,咱們打的賭,你輸了。”
我輸了?打的賭是完好無損的偷出皇太子並把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去,我明明贏了!而且誰說我沒有甩掉這個野豬了?
鐵淩霜正要忍痛反駁,鐘離九卻轉過身去不再理她,望著酒徒逃走的方向,輕笑了兩聲,在身後之人要發火的時候,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兩人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飛掠而來的張小山站在山頂,望著空蕩蕩這沒有半點人影的白雪世界,稍稍有些失望。
沒有看清楚那個女刺客長的什麼樣子,不過他剛剛看清楚了鐘離九的長相,張小山不解的撓了撓頭,
“金陵除了姚廣孝和鄭和,還有誰是君臨境的高手?剛剛那個和尚叫他白龍,難道他就是隱衛左統領鐘離九前輩?他怎麼會和刺客認識?”
隻有嗚嗚的山間風聲回應,張小山想了一會,沒有找到頭緒,歎了口氣,起身向金陵飛掠而去。
昨天還在心裡嗤笑張鐵那廝活該一身重傷,今天受傷的人就變成了自己,鐵淩霜很臉也很紅,紅的像是熟透的桃子,眼中也滿是醉意,身上更是酒氣熏天,體內傷勢還好,不是很重,但是掌印不僅有毒,還有著濃鬱的酒氣。
“霜兒不要睡,控製著你的氣血,把毒性從肩膀處逼出來。”
鐡凝眉皺著眉頭一隻手扶著鐵淩霜的左搖右晃昏昏欲睡的腦袋,另一隻手飛速的將銀針刺在她右肩膀烏黑的掌印上。
小婭熟門熟路的燒好熱水,泡好毛巾,端著小碗在旁邊眼睛通紅的等著,鐡凝眉從她手中拿過小碗,搖頭無奈的說到,
“不要擔心,傷的不重,這些天她到處亂跑,鬨得金陵滿城風雨,就該吃點苦頭,讓她老實老實,知道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