鐡凝眉卻攔住要發火的妹妹,請了朱棣和鄭和進了院子,卻沒有讓他們進屋,他們倆也隻能和鐘離九享受一樣的待遇,在涼亭中呆著。
這一個多月,鐵淩霜沒有怎麼出去過,鐡凝眉卻經常在金陵城裡,還被姚廣孝請去雞鳴寺幾次,幾次交流,姚廣孝的言語很直白,他想讓自己加入隱衛。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鐡凝眉有些不明報,隱衛中不乏高手,三大統領不說,四大天衛正值壯年,修為也很深厚,不算後繼無人。
但是從姚廣孝語氣中可以聽的出來,他們已經都準備好,給下一代的隱衛鋪路了,甚至,有些急切。
能讓這樣大明朝太子太師,心黑如鐵,心沉似海,縱橫內外江湖幾十年的姚廣孝都忍不住的急切,鐡凝眉隻有一個推測。
隱衛,或者說整個大明朝,大難臨頭了。
“除舊歲,結舊賬。怎麼,你選今天來到此處,是要把咱們倆之間的舊賬結了?”
鐵淩霜沒有去看朱棣,隻是盯著鄭和,張嘴就是要賬,不過言語之外的意思,很清楚,直指朱鐵兩家的仇怨。
鄭和隻是陪著朱棣,此行專是為了皇帝擋刀的,現在刀還沒有擋,反而被伸手要錢,他從懷裡掏出一張五萬兩的銀票,遞給鐵淩霜,苦笑著說到,
“你連蒙帶騙從賀蘭山身上騙了幾百萬兩銀子,我還以為你把我這五萬兩銀子給忘了。沒想到鐵姑娘伸手不錯,記性也是江湖一流。”
鐵淩霜伸手接過銀票,看著上麵金光閃閃的五萬兩的大字,冷笑到,
“我憑本事掙錢,就算是家裡金山銀山,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也要付錢,再說,你身為船隊統領,貪個幾百萬兩,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好嘛,真刀沒有挨上,先挨了一錢刀,順便給自己掛上了一個貪官的名頭。
鄭和身為內官,孤身一人,沒有父母後人,吃住都在皇宮,手下雖有幾十隻寶船,還領著大明海軍五萬餘人,手裡自然錢財滾滾,但這比巨款,都是從大明戶部撥出來的,一筆一筆賬目記得輕輕楚楚。
自己直到,皇帝心中更是一清二楚。
鄭和幫皇帝擋了鐵淩霜的怒氣,也不去和她細細解釋糾纏,退道朱棣身後,不再言語。
把妹妹拉到身後,鐡凝眉對小婭使了個眼色,小婭也走到身邊,抱住她的胳膊,就怕她發火。
“皇上此來,所為何事?”
對麵鐵家大女兒平靜的發問,朱棣才從院子門窗上的對聯上收回目光,伸手想去端茶,才想起來這不是皇宮之中,可沒有小內官給自己準備好茶水。
朱棣看著麵前這姐妹兩人。
鐵鉉的大女兒似端坐帥台,安穩平靜,天塌不驚,難怪姚廣孝更看好她,還好不是男兒身。
二女兒暴躁無禮,一身氣勢就算是沙場悍將也是比不上,更適合做戰場衝殺之人,但難以壓製,鐘離先生調教十年也沒有改變,看來能夠管她的,隻有她的姐姐了。
還好,鐵鉉隻有一對女兒,如果麵前這兩個,有一個是男兒身,自己今天,能平心靜氣的坐在這裡嗎?
朱棣對她點點頭,聲音略顯低沉,
“你妹妹說的不錯,歲除之日,掃除積弊,迎接新春,那舊賬自然是要結的。”
朱鐵兩家的賬,天下皆知,非金石可解。
鐵淩霜大怒,冷笑到,
“要不是你身邊一直有隱衛的三個統領跟著,這賬早就結了,還能由著你在這說風涼話!”
當朝皇帝,被人用手指著,這是十年沒有的待遇,朱棣臉上浮現笑意。
權力就是實力,鐵家的後人能活到現在,一是因為自己沒有動殺意,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未來,自己還能看清。
如今稍微看清了未來,朱棣不得不放下皇帝的架子,聽從了姚廣孝的建議,來到此處,看看能否把舊賬先結一些利息。
“鐵家老二,我說的,可不是咱們兩家的賬。”
鐵淩霜就要再喊,卻被鐡凝眉打斷,
“皇上還請直言,今日歲除,若是來這裡隻為消遣,那就快走,不送。”
朱棣點點頭,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回過身來,看著鐡凝眉,
“朕要去承恩寺,和我的侄子結結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