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嗬嗬輕笑,就要說話,忽然眉頭一挑,站起身來,轉身看向東方大海。
他一動,胭脂和戚辰瞬間警覺,也隨著起身,胭脂伸手揮洞,桌角的彎刀掠到手中,嗆啷一聲彎刀出鞘,她腳尖一點,飛掠到寶船龍頭之上,渾身氣息凶悍如虎,盯著東方海域。
甲板上和船艙裡閉目修行之人,聽到船頭幾人動靜,都停止修練,黑影連動,轉瞬間奔上船頭,刀兵出鞘,站在鄭和身後,嚴陣以待。
張鐵,凝目東方,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心中疑惑不已,若是有外人擾亂,大概應該從西北方向過來,沒有大戰,東方之處不可能有氣息傳過來。
走到鄭和身邊,輕聲問到,
“右統領,是東方有氣息波動?”
鄭和搖搖頭,輕笑著說到,
“有,卻不是大戰,看來情況有變。”
說話間,船頭黑影一閃,鐘離九正站在龍頭之上,伸手按住胭脂上挑的刀刃,看著穿上眾人,笑著說著,
“彆緊張,是我。”
還以為是敵人,原來是左統領,眾人喜出望外,紛紛收回兵刃,隻有胭脂大為失望,不情願的收刀回鞘,
“憋了好久,就想大戰一場,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人,真晦氣。”
鐘離九沒有理會她的不滿,掠下船頭,對著眾人笑到,
“讓你們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鄭和上下打量了他一刻,疑惑的問到,
“沒找到?”
鐘離九搖搖頭,
“找到了,事情有變,擔心傳回來的信息讓你們誤解,就回來,和你討論一下。”
酒香襲來勾起了饞蟲,鐘離九對眾人點點頭,嚴肅的說到,
“大戰來臨,你們要做好準備,這次可沒有前兩次那麼輕鬆。”
隱衛眾人齊齊應了一聲是,就近在甲板上盤坐下來,開始清修。
張鐵對戚辰使了個顏色,戚辰隨即領悟,抱著酒壇子走上前去,遞給鐘離九。
鐘離九席地而坐,仰頭大灌了一通,鄭和也盤坐下來,不解的問到,
“出了什麼變故?”
放下酒壇,鐘離九看了眼輕聲回到,
“我準備和嬴若洲聯手。”
此話一出,不僅是鄭和,連帶著周圍看似清修實則豎著耳朵頭頂的隱衛都瞪大了眼睛。
聯手?
隱衛和仙宗聯手?
這不是內江湖乃至天上天下第一大笑話嗎?
大明開國幾十年,隱衛死傷何止百人,即使從本朝永樂開始,至今隻有短短十年,現在隱衛地底書房的青銅碑,已經快要堆滿了。
那裡麵有他們的兄弟師妹,有摯愛友人,也有很多不認識,但誌同道合之人。
勿論公私,唯有以血,可解此仇。
隱衛和仙門,怎麼可以聯手?
“不行!”
說話的是天衛白虎座下畢宿,地衛,畢月烏。
畢月烏一身黑衣,身形消瘦,他起身走到左統領身前,還好,心中雖然升起疑問和怒火,但長久以來,左統領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中,行為並沒有造次,隻是單膝跪下,頭顱狠狠垂下,沉聲問到,
“鐘離大人,隱衛和仙宗,不死不休,再說,他們這些人,為了飛到天上,殺人殺妖擾亂天下,我們!怎麼可以和他們聯手!難道鐘離大人忘掉仇恨了嗎?”
這句話,說出了隱衛眾人心聲,那些還在盤坐修練的,都把目光盯在他身上,等著他給出合理的解釋。
鐘離九放下酒壇,環顧眾人,點點頭,輕輕的拍了拍畢月烏肩膀,
“我知道,你的妻子,也是你的搭檔,七年前死在遼東,還有在做的諸位,你們的認識的,你們熟悉的,也都有人的腰牌,就在青銅碑中。血海深仇,唯有血報,我從來都沒有動搖過。”
鐘離九接著說到,
“我們要推倒仙山,我可以和你們確定,此戰之後,再無瀛洲,可據我觀察,當今的瀛洲仙宗宗主,並非窮凶極惡之人,而且她正設下一個大局,要對抗早已飛到天上的一座仙山的主人。”
早已飛到天上?
隱衛眾人麵麵相覷,眾人追尋仙宗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已經有仙山飛到天上,怎麼今天忽然情況變了?
見到到眾人眼中疑問,鐘離九敲了敲酒壇,
“隱衛中沒有秘密,事情的原委,我會向大家說明,在此之前,我希望大家先放下心中的芥蒂,平心靜氣的聽我說。”
“是!鐘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