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想和天上的仙人爭鬥,那滄海城裡的出去的騰蛇和城裡的那個八爪怪妖,還有藏在漢王府中的那個賀蘭山,他們手下也沒少殺人,你為什麼不管?”
嬴若洲起身負手而行,在山頂轉了半圈,一聲歎息,
“這麼大一片海域,這麼多海裡的精靈,有很多是死心塌地跟著我的,但是也有很多,忘掉了仇恨,隻想飛上天去。我約束不住,也不能下殺手,隻能把他們流放出去,等你以後掌控了權力,你也會這麼做的,這些鐘離九沒有教過你嗎?”
我的事情和鐘離九那廝有什麼關係,再說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想起來就心煩。
提不起半點興趣,隻能無聊的盯著鍋裡隨著海水翻騰的筷子,鐵淩霜淡淡的說到,
“爭取奪利的事情,想想都頭疼,算了算了,不說了,不過,你就算和隱衛合作,就算到最後活了下來,也隻能鎖在陰獄中。”
嬴若洲背對著鐵淩霜,看著麵前幽深的大海,輕撫胸口,對鐵淩霜也是對自己的心,輕聲說到,
“我再也不會離開這片大海。”
聽出了這句話中的決絕之意,鐵淩霜冷笑不已,長身而起,走到她身邊,
“這還沒有打,你就已經想好死了,拉著隱衛去死,我看著合作不做也罷。”
轉身看著這個高高挑起下巴的猖狂丫頭,嬴若洲伸手要去拍她的肩膀,卻被鐵淩霜閃身躲開。
“你不會和仙人交手,你隻需要能完好無缺的走到蜃樓中,在那裡好好的當魚餌就行。”
蜃樓,又是蜃樓。
這兩天聽他們兩個翻來覆去的推演都少不了九龍托棺陣和這個蜃樓,說來說去,又不說清楚蜃樓是什麼東西,真讓人心煩。
“這蜃樓到底有什麼可怕的,為什麼你們兩個不下去?偏偏要讓我下去?”
“怎麼?害怕了?”
鐵淩霜手中長刀一震,眉心火花閃爍,
“這世上,我害怕的東西還生出來呢!”
“嗬嗬,初生牛犢。”
嬴若洲搖頭冷笑,
“你以為我是閒的無聊來和你談心?”
鐵淩霜臉上猖狂漸漸散去,本來就覺得奇怪,這個人是腦子出了問題跑過來和自己交換故事,繞來繞去原來還是蜃樓的問題。
嬴若洲轉身走開,
“跟我來。”
皺著眉頭看著她一步步走下山頭,那隻大螃蟹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鐵淩霜拎著長刀也跟了上去。
玲瓏山山高隻有七百多米,但是山內孔道遍布,三步一轉五步一角,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麵前光亮漸漸黯淡,四周的山石也逐漸失去了熒光,爬上了一絲血色。
身邊傳來了淡淡冷意,鐵淩霜揮手驅散麵前那絲不存在的昏沉氣息,在陰崖地獄二層呆過幾個月,她很熟悉這種寂寥中帶者冰冷的氣息。
這是牢獄才有的感覺,已經到了山底,這裡應該是他們鮫人族中的牢獄。
“叮叮~”
大螃蟹停在一個洞口前,輕輕敲打著冰冷的地麵,鐵淩霜走到它身邊,向裡麵看去。
血氣!
決絕的血氣撲麵而來,仿佛帶者無數生靈的不甘嘶吼,而嬴若洲就站在這兩丈方圓的牢籠正中,看著前方牆麵上淩亂的血色。
轉身看著門口的鐵淩霜,嬴若洲淡淡的說到,
“這裡,是當年關押我的地方,我們月海鮫人一族的亡魂都在這裡,還有外麵那些妖怪,他們的先輩,而他們的血肉,都在我的腹中。”
弑殺同族,血食其肉,乃人間妖界的大忌,麵前此人,十惡不赦。
鐵淩霜按著刀柄,身上漸漸泛起火光,二十年的學到的道理,讓她的本性拒絕和這樣的人站在同一片天地之下。
“彆著急動手,我身罪孽,我自知,用不到彆人的刀來評價我。”
鐵淩霜冷冷的盯著她,言語冰冷,
“總算知道,為了什麼鍋裡隻有海草,你看見了肉,都會覺得是你們鮫人族的肉吧?”
嬴若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伸手虛抬,周身氣息波瀾起伏,鐵淩霜長刀出鞘,閃身飄後一丈,橫刀在胸。
沒有勁氣襲來,山洞牢獄的地底卻緩緩裂開了一個大洞。
濕熱的水汽瞬間充斥山洞。
嬴若洲指了指腳下大洞,
“下麵一萬米,是當年我們鮫人族躲避徐福追尋挖出來的藏身之處,蜃樓就在那裡等著你。”
鐵淩霜斜斜瞥向洞口,看不出絲毫端倪,拎著長刀,走到她的麵前,低頭看向洞中。
漆黑一片,隻有濕熱撲麵。
“蜃樓是我鮫人一族的重寶,從古至今,隻有我們心思通靈的鮫人族才能進去,你還是第一個,不過,如果我接下來問的問題你要是不能真心的回答,那即使下去了,也彆想活著出來。”
鐵淩霜冷哼一聲,收刀回鞘,冷聲問到,
“你問。”
嬴若洲看著她,伸手指向自己心間,
“你若心中有缺,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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