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心思起伏若山,朱棣不禁有些頭暈,他擺擺手,不耐煩的說到,
“老和尚,不要再繞來繞去了,快告訴我,那鐵家女兒,到底用了什麼醫術,朕的老大到底還能活多久?”
“嗬嗬~”
雲隱宗,內江湖的一個很小派係,傳承很少,通常隻有兩三個人,一個師傅帶者兩個徒弟,修習的是琴心劍膽,兼具著雲隱宗祖師的醫術。
這借陽針,正是雲隱宗的絕密醫術。
“用琴音引導特製的銀針吸取天上太陽的純正陽氣,在銀針將溶未溶之跡,刺入人體陽脈,一入血脈,銀針隨即化作氣息,潛伏於穴道之中,被稱為借陽。”
“隻要行針九次,陽氣充足,以後就不要行針,隻有每天抽出半個時辰,曬曬太陽,就可以補充陽氣,和我最初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更穩妥更溫和,也能讓人活得更久,隻要不是三兩個月見不到太陽,身體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再行針八次,之後黃太子隻需要在梅雨季節稍稍注意些身體,沒有問題。”
聽到姚廣孝的解釋和告誡,朱棣終於總了口氣,兒子還能活十幾年,那就沒有太大問題了,到時候,他的兒子自己的孫子朱瞻基也長大成人,能夠獨擋一麵,大明依然是穩定繁盛的大明。
如此說來,自己這個九五至尊的皇帝和鐵家大丫頭做的交易,也就定了。
正要歎氣,樓下響起了急躁的蹬蹬聲,想曹操曹操到,孫子朱瞻基跑了上來,焦躁之中也不忘了禮結,對著兩人躬身到,
“孫兒拜見皇爺爺,弟子拜見師傅。”
“起來,瞻基,身為皇家太孫,首重穩妥,把心放到肚子中,萬不可如此輕浮,說吧,何事如此急躁?”
眼看朱棣好像忘了剛剛他火氣大發上竄下跳的樣子,繃著臉教訓孫子,一旁的姚廣孝眯眼鄙視,忽然轉頭看向遠處,眼中閃過一抹疑慮,對皇帝點頭說到,
“皇帝去武英殿,我去城外。”
說完,人化作一線,飛掠向鐘山山頂。
朱棣看著鐘山方向,心中雖然不解,但臉色端正起來,因為武英殿中,此刻正在歇息著少林禪寺的內門掌門普渡大師和武當山內門的張九瘋道長。
去武英殿,就是尋求保護。
如此說來,老和尚可能發現了敵人的蹤跡?
不對,是敵人,又一次來到了金陵城中?
他媽的,這些自詡仙人的混蛋,把大明國都金陵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茅房嗎?!
拉著孫子,朱棣心中罵罵咧咧的下了文淵閣,向武英殿走去。
鐘山山頂,姚廣孝閃身出現。
初春的寒風凜冽,鐘山山上的草被枯黃,罕有綠色,山頂更是光禿禿的,青灰的大石頭上泛著冰寒冷意。
而最高之處那塊大石頭上,竟然裂成了兩半。
纖細的裂縫間,不到一尺高青色的小草,隻是常見的狗尾巴草,若是在春季,自然漫山遍野。
可如今隻是剛過春節,寒意依然幽深,即使有小草耐不住寂寞破土而出,也隻會露出短短寸長的翠綠苗頭,不會長出如此之高。
更何況,這株狗尾巴草,還開了花,隱隱泛著陰寒的漆黑小花。
花分四瓣,花瓣隻有指尖大小,片片如玉,漆黑如墨,陣陣冷香隨著寒風飄散。
剛剛在文淵閣頂,姚廣孝聽到了青石開裂和小草抽芽的聲響,在這個季節,這種聲音不會太多,隻是稍微有些疑惑,故來此一查,沒想到看到如此的場景。
站在花朵之前,氣息不斷的從身上溢出,覆蓋整個鐘山,依然不停,轉瞬間遍及整個皇城,還在不斷的向遠處蔓延,尋找著一絲一毫的可以之處。
眼看氣息已經越過內城外郭,向遠處綿延了十幾公裡,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異常,姚廣孝不禁有些失望,歎了口氣,緩緩的收回內息。
忽然,他轉過身來,看向山下的小院子。
雞鳴寺後院,隱衛的那個小院子。
而在隔壁院子中的鐡凝眉正在收拾針盒,也若有所覺,看向隱衛院子,她正要有動作,耳中傳來了姚廣孝的聲音,
“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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