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便宜事，方陽剛要一口答應下來，開口之前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朝溫野看了一眼。
溫野朝他搖了搖頭，神情嚴肅。
現下他麵包也不啃了，塞回到包裝袋裡，打了個扣，成功按照以前電視裡某些生活頻道演示的那樣把包裝袋折得密不通風。
他喝了一口水，把瓶子遞給方陽。
“我休息會兒。”
經過方陽旁邊的時候，他的衣袖被人扯住了。
王美兔忙著收拾，方陽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有人在偷拍。”
溫野側過臉，寬袍衣袖擋著，在沒人看見的角度疲憊地揉了揉眼角。
“我知道。”他說，“但是她不可能做我的助理。”
方陽“壹封和橙光簽了三十個億的對賭協議，除了洛陽姐和幾個小有名氣的男團，大頭壓力全在你身上。”
“彆人不知道，我們內部人員還不清楚麼。按理來說你現時間是絕對不能談戀愛的。但是人有七、情、六、欲，我也知道，所以我不反對你和王美兔。她做你的助理是你們倆能發展地下戀情的唯一機會。絕對不會有人往你們倆身上想。不然藝人助理為什麼都喜歡找醜的胖的，就是要給粉絲和公司足夠的安全感。”
“小野。”方陽的話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知道現在的設備高超，拍照清晰無比。拍照的人甚至可以靠唇語猜測他們在說什麼。“你的違約金，就算我和時禕兩家人能活動的資金加起來，都賠不起。”
溫野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王美兔。
但是他不是戀愛腦。
既然決定做這份工作，種種後果他都有考慮過。
這是他的愛情，他的事業。
好的愛情和事業是相互成就的。
但凡有一個拖對方的後腿，都證明其中有一樣是錯誤的。人不可能因為事業放棄愛情、罔顧家庭。也不可能因為愛情去喝西北風。飛蛾撲火連命都不要的，不過是自以為是。壓根和愛情扯不上半點關係。
溫野“所以我不是在努力工作嗎？爭取早日實現‘談戀愛並不會影響我的商業價值’這件事。”
王美兔已經收拾好東西跟道具組的人走了。
方陽朝她看了一眼，說，“如果不緊緊在手裡抓著，她萬一在你達成目標前和彆人走了呢。”
溫野當心裡頭一沉。
他已經預想過無數次了。
網絡上無數有前車之鑒的兄弟，在各種論壇評論下留言，說，當時不體諒，拚了命地隻想賺錢，等後來有錢了，她已經是孩子的媽了。甚至有的，二胎都生了。有時候女孩子要的壓根就不是你什麼功成名就，而是在恰當的時候，和你一起奮鬥。
還有的呢，當時渾，後來悔不當初。隻能新瓶裝舊酒，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裡咽。
前路茫茫，霧靄黃沙。
溫野突然想起來，百川大叔最後還把女主寫死了。
可是站在他的位置上，再來一次，也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依舊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溫野想不出答案。
隻說“我會和她一起進步的。我們倆步伐一致，她要是走得快，我一定可以追上。她要是走得慢，我就退後兩步等她。我們都一樣優秀，優秀的人會彼此吸引。”
“沒有一個失去自我的人會值得被愛。”
方陽想笑他太天真，扯了扯嘴角又笑不出來。
大好的把握機會放在他麵前都不要。
當下都不抓住，還談什麼將來以後。
“隨你，將來後悔去吧。”
溫野白了白眼，顯然一副夏蟲不可語冰的樣子。
“嗬，耽誤了她的事業我才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