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她,抄家流放養家忙!
“來人,梅妃在陛下寢宮外肆意喧嘩,擾了陛下同皇後娘娘清淨,目無尊卑,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正當太和殿外梅若雪領著一幫宮人同王皇後的宮人對上時,嘉興帝的貼身大太監李忠全冷著一張臉,對著梅若雪疾言厲色道。
話畢,就有體格壯碩的護衛上前一把擒住了梅若雪,押她跪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梅若雪及一幫宮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掌嘴的嬤嬤倒是積極的很。
還不等她跪穩當,那粗厚的手掌就迫不及待的揮了下來。
“啪”的一聲皮肉響,梅若雪保養得當,膚若凝脂的細白臉皮兒就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啊!!!”
也不知是震驚的,還是疼的,梅若雪發出一聲厲聲尖叫,哪裡還複先前燕語鶯聲般嬌弱。
她帶過來的宮人亦是一震,反應過來後,掙紮著要去救她們的主子,一時間太和殿外亂成一團。
“你們乾什麼,想造反嗎,若是驚擾了陛下娘娘,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罪,來人,把梅妃娘娘的宮娥都抓起來,投入大牢!”
到底是跟了嘉興帝半輩子的老人兒,李忠全一出聲,那群宮娥瞬間停了手,臉色慘白的看著李忠全。
這些年自家娘娘在宮中一枝獨秀,陛下對她恩寵有加,連帶的她們也水漲船高,這宮裡多的是跟紅頂白,捧高踩低的,因為主子受寵,她們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高看一眼,就連皇後娘娘的宮人見到她們也是客客氣氣的,一來二去竟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麵前的李公公自不用說,他是陛下跟前的紅人,最是會看陛下的眼色,對自家娘娘更是禮遇有加,每次遇上了,態度都和善的很,時日久了,還以為這就是個老好人兒。
隻是此時她們眼中的老好人兒冷著一張臉,看她們的眼神仿若看死人一般,令人膽寒不已。
剛剛更是眼都不眨的就擒了她們的娘娘,說打就打,那模樣卻是一點舊情都不念了。
主子尚且如此,她們隻是伺候人的宮娥,李公公處置她們,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這一認知讓梅若雪的宮人瞬間回過神來,一時間人心大亂,俱都瑟瑟發抖的跪了下來。
“李公公饒命……李公公饒命……”
“拉下去!”
李忠全麵色並無波動,低喝一聲,就有訓練有素的侍衛上前拉人。
為了怕驚擾殿裡的帝後,那宮人還被塞了嘴巴,不過眨眼間,梅若雪帶的宮娥就被拖的一乾二淨的。
“李忠全,你好大的膽子,我看你是年歲大了,昏了頭了,我可是陛下親封的妃嬪,是五皇子的親生母親,你一個無根的閹人,竟敢對我動手,若是讓陛下知道,定要扒了你的皮!”
梅若雪哪裡還有平日的體麵,此時一張臉腫脹不堪,高聳的發髻也被打歪了,著實狼狽的很。
偏偏一張嘴惡毒不已,看向李忠全的眼神冒著火,若不是由侍衛押著,此時恨不得撲過去同他撕打一番。
李忠全見狀不由的露出個輕笑來,旁人不知,他卻是對這個梅妃娘娘的出身了如指掌。
這梅若雪沒進宮之前是平陽王從江南特地尋回來的瘦馬,初到平陽王府時不過八九歲,平陽王見她相貌不俗,頗有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的氣質,遂花了心思培養,暗戳戳的改名換姓養在彆處,又請了名師指點,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加上及笄之年出落的越發動人,這才借著探望太後的機會由平陽王妃領著進了宮。
那時的身份是平陽王下屬官僚之女,父母雙亡,被心善的平陽王妃接進府中,給女兒平陽郡主做個伴兒。
先前平陽王妃三番兩次的在太後麵前誇讚這姑娘天姿國色又才情出眾,這才惹了太後好奇,遂招了人進宮。
這一進宮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前來請安的陛下同皇後娘娘。
接下來的故事就老套了,無非是陛下一見鐘情,這梅姑娘半推半就,一來二去就進了宮,不過短短幾年,就從個美人升到了妃位。
更是為子嗣不豐的陛下添了一位康健的小皇子,讓老來得子的嘉興帝對梅妃娘娘越發寵愛。
梅妃娘娘初時還有些謹小慎微,時日久了,隨著陛下獨寵她一人,加之又有了皇子傍身,這些時日越發飛揚跋扈,對宮中其它娘娘明裡暗裡打壓不說,連皇後娘娘也不放在眼裡。
此時更是一口一個閹人的稱呼自己,讓李忠全眼裡的戾氣越來越重。
說到底不過是取悅人的玩意兒罷了,這些年來這梅若雪仗著自己受寵,沒少對陛下吹枕頭風,也暗中替平陽王謀了不少好處。
先前鎮國公沈嶽父子的軍事布防圖泄露案,就有這梅若雪的助力,想必是受了平陽王的指使。
想到數月前送國公夫人趙氏一眾人離京時的情景,李忠全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說句大不敬的話,隻怕這大半的江山都已在平陽王手中,偏偏陛下毫無所覺,哪怕有時對平陽王有所猜忌,但被這梅妃娘娘癡纏一番,吹上些枕頭風,就又打消了疑慮,轉頭又同平陽王兄謙弟恭的,著實讓皇後娘娘心塞不已。
想來陛下年輕時也算得上是至聖至明,仁德兼備,卻不想年歲大了卻落得個老來昏庸,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更有甚者,隨著五皇子的出生,陛下一度動了廢太子,改立五皇子為儲君的念頭,若不是朝中一幫老臣死諫,隻怕這梅妃囂張更甚。
老國公沈延更是不畏強權,上書怒斥平陽王的狼子野心,隻是陛下此時已經色迷心竅,又被平陽王一番垂淚自辨蒙蔽,不僅沒有對平陽王起提防之心,反而借著軍事布防圖泄露案對沈家抄家流放。
一時間倒是如了平陽王的願,朝中人人自危,隻餘平陽王一人一手遮天。
想到朝中種種,李忠全心中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