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她,抄家流放養家忙!
得找個臉生的進去一探究竟才是,想要模仿也得知道人家原版做的什麼不是。
打定主意,齊大川又觀望了一番,見實在看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打道回府。
到了接近午時上客的時辰,五味居依舊客似雲來。
其中有個大戶人家婆子打扮的中年婦人引起了唐悅的注意,隻見她四十上下,不似雲來鎮尋常中年婦人那般乾癟滄桑,反而體態豐腴,略施薄粉,穿的亦是鮮亮,隱隱有些花白的頭發用桂花油抿的油光水滑的,人未到那嗆人的桂花香卻是先人一步直衝人鼻息。
唐悅下意識的閉了幾息氣,見那婦人進門後看到嘈雜的大堂,先是眉頭緊皺,一臉嫌棄的用手裡的秀帕掩住了口鼻,那秀帕倒是不符合年紀的鮮豔。
放眼望去,滿堂大老爺們兒的大堂裡突然出現這麼一位婦人,鶴立雞群般,格外的顯眼。
觀其人看其架勢,這婦人定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嬤嬤,這種人應該出現在貴賓樓那樣的大酒樓裡,如今來五味居,卻是有些突兀了。
唐悅見她麵帶嫌棄的,卻又不得不皺著眉頭左躲右閃的躲避著那幫異國商客,那模樣說不出的違和。
等走近了,唐悅才發現,這婦人身後竟還跟著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廝,一人提著個大食盒。
“這位夫人吃點什麼?這是咱們今日的菜單!”
唐悅露出個笑來,把今日的菜單遞了過去,亦是八葷八素,隻是同昨日做了些簡單的調整。
“不看了,把你們今日所有的菜式都給我裝一份,直接用我們的食盒!”
那婦人看著低矮的櫃台,眼裡的嫌棄之意恨不得溢出來,看見唐悅時亦是麵帶不屑,話語間不耐煩的招呼兩個小廝把食盒提上來。
唐悅微微一笑,也不同她計較,招呼阿福把食盒提了進去,不到一刻鐘,阿福同貴子提著食盒出了後廚,那婦人麻利的付了銀錢,火急火燎的出了五味居,那模樣仿佛她們五味居裡有什麼臭魚爛蝦般的汙糟物一般,讓人避之不及。
“這老婆子,當真是狗眼看人低,既然如此看不上咱們五味居,又何必巴巴的上門!”
阿福見狀一臉不忿。
“或許是她主子想吃呢,一個婆子罷了,何必同她治氣!”
唐悅安撫他道。
“就是就是,咱們開門做生意,沒道理跟銀子過不去!”
貴子笑嘻嘻的在旁幫腔道。
阿福這才平複了些。
而離了五味居的張嬤嬤,加快腳步離開玉峰街,往玉泉街奔去,到了貴賓樓門口,還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她,才急匆匆的領著兩個小廝去了貴賓樓的後門。
到了後院,就見齊大川已經在院裡等著了。
“姑爺,按照你的吩咐,把飯菜都買來了!”
張嬤嬤一改先前的傲慢,此時看到齊大川卻是姿態放的極低。
按理說她是柳氏的貼身嬤嬤,這齊大川又是靠柳月眉才混到今日這個地步的,她對齊大川完全沒必要如此恭敬。
但誰讓自家姑娘是個戀愛腦呢,初嫁時自己也想仗著姑娘的勢壓新姑爺一頭,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這齊大川慫恿著柳氏差點把她攆出門去,她一個老婆子,在這魚龍混雜的雲來鎮上,也沒有什麼謀生手段,若真離了柳氏,隻怕遲早得餓死。
經此一事張嬤嬤是徹底老實了,再不敢小看這個姑爺,時日久了更是發現,自家姑娘看著強勢,實則是個憨傻的,隻要姑爺想做的事兒,總能想方設法的哄著姑娘答應,最終都會如願。
這讓她越發膽寒,在齊大川麵前謹小慎微的,那恭敬程度比柳氏還要強上一些,讓齊大川頗為受用。
隻是眼下惦記著五味居的事兒,也沒空同這老婆子打機鋒,招手讓兩個小廝把食盒提進一旁的廂房裡,就揮揮手讓幾人回去了。
張嬤嬤大冷的天兒跑了這麼一趟,賞錢沒有不說,連句稱讚的話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齊大川鑽進了房間,她臉上的恭敬之色瞬間僵在了臉上。
“小氣鬼,軟飯硬吃的汙糟貨!”張嬤嬤惡狠狠的低聲咒罵了幾句,一甩秀帕,扭頭出了院子。
廂房裡王有慶已經在等著了,齊大川迫不及待的打開食盒,見那飯菜雖然每份份量不大,但卻做的色香味俱全,光看賣相就讓人垂涎欲滴。
“這許三娘,慣會在賣相上做功夫!”齊大川有些不屑,儘管不想承認,但這飯菜的賣相的確是誘惑到他了。
那紅燒肉不知同什麼燉在一起,赤亮油潤的,猶如抹了胭脂的少婦般活色生香,讓人光是看一眼就口舌生津。
肉塊兒切成均勻的拇指大小,三分肥七分瘦,撚起一塊兒來,顫顫巍巍的,紅亮的湯汁如琥珀般,把整塊兒肉都裹在了裡頭,不用湊到鼻尖就能聞到那難以言喻的葷香。
齊大川臉色凝重,看向一旁的王有慶。
“這不是許三娘的手藝!”王有慶十分肯定,他跟著許三娘這麼久,她的手藝如何他是摸的一清二楚的,紅燒肉不算她的拿手菜,做出的味道雖不差,但遠遠不如眼前的這盤誘人。
就算沒有吃進嘴裡,也能感受到它的美味。
齊大川聞言臉色更差了些,難不成這許三娘還有幫手不成?!
他心裡盤算著,就把那紅燒肉丟進了嘴裡。
一口驚豔,那紅燒肉鹹甜適口,入口即化,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滿嘴的葷香揮之不去,讓他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許三娘從哪裡找來的大師傅,竟有這般手藝,彆說是自己貴賓樓的大廚了,隻怕雲來鎮也找不出幾個能做的比這個好的師傅了。
齊大川心有不甘,又撚了一塊兒不知何物的東西,它同紅燒肉燉在一起,難不成是什麼特殊的香料不成?!
結果那食物給了齊大川第二次打擊,土豆塊兒外頭裹了紅燒肉的湯汁,亦沾滿了肉香,裡頭卻是又軟又糯的,透著股熟悉的清香,這東西竟如此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