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她,抄家流放養家忙!
“這大梁人千裡迢迢的出門經商還帶著女眷嗎,怎麼聽著還有女子的聲音。”
唐悅故作八卦的又詢問道。
隻是那小夥計聞言有些訕訕的,含糊不清的應付道“這咱們哪裡知道!客官小心腳下,這廊下剛衝洗過,有些濕滑,你的人字號房馬上就到了。”
說完加緊了腳步,不過拐了個彎兒就到了他們的房間。
推門而入,竟然不錯,規規矩矩的一間房,屋裡燒了炭盆,燃了香爐,甫一進門,一股暖熱香風撲麵而來。
床榻妝台桌椅一應俱全,看著溫馨的很。
人字號房都如此溫馨舒適,不敢想天字號該如何雅致,怪不得這清泉客棧能成為雲來鎮最好的客棧,引得那些異國豪商趨之若鶩的。
“房間到了,客官可以看看還需要添置些什麼,若是需要沐浴你說一聲,咱們把沐浴的木桶抬過來。”
那小夥計介紹道,沈延宗點點頭,摸出一把銅板來遞了過去,那小夥計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驚喜不已。
這男人看著一般,出手卻是大方,他滿心歡喜的接了打賞,又看了唐悅一眼,嘖嘖…這小娘子倒也值得男人為她花錢,看這臉蛋兒,這身段兒,一點也不比醉紅樓的頭牌差。
連聲感謝了一番,小夥計才喜滋滋的離開了。
沈延宗唐悅兩人先進了屋,四處打量了一番,又側耳傾聽,這後院寬綽的緣故,已經不大能聽到玉泉街上的熱鬨了,想必大多住客都出門看熱鬨了,周圍一片安靜,偶爾有一兩聲開門聲跟細碎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如出去轉轉?!”唐悅提議道。
“去天字號房。”沈延宗覺得剛小夥計提到那女子的聲音時語帶遮掩,肯定有問題。
唐悅點點頭,為了掩人耳目,兩人還是在屋裡待了片刻,暖了暖手腳,又喝了一盞熱茶,才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好在後院裡雖寬綽,卻並不空曠,借著各種假山樹木,兩人避著人往前院奔去。
偶爾碰到避無可避的商客,兩人就大大方方的停住腳步,裝作欣賞院裡景色的有情人,倒也沒有引人注目。
眼見那天字號房所在的小樓近在眼前,兩人都鬆了口氣,正準備穿過連廊,猛地聽到拐角處有人走來,沈延宗下意識的拉著唐悅避到了最近的一處假山後。
“嘖嘖……這豪商就是豪商,出了門也能溫香軟玉在懷,聽說自從他們入住,每日都從醉紅樓點了姑娘過來作陪,你聽這絲竹聲不絕於耳的,咱們住了幾日沒有一日停歇過,你說,這醉紅樓的姑娘該是如何貌美,怎得引得那大梁豪商夜夜笙歌的。”
“怎麼?你也想見識見識?!”
“不敢不敢,長途跋涉跑這一趟,掙的銀錢還不夠去醉紅樓瀟灑一番的,家中上有老小有小的,難不成讓他們喝西北風啊!”
“李兄真是顧家的好男人啊!”
“彼此彼此。”
兩個異族商客裝扮的男人從連廊不緊不慢的走過,其中透漏的信息讓沈延宗唐悅兩人同時心中一凜。
眼見二人走遠,他們才從假山後出來。
“每日從醉紅樓點姑娘作陪?!”唐悅一臉疑惑,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少住在這裡的商客都知道,那小夥計為何還要遮遮掩掩的?!
“正經客棧可能不想同這種情色交易沾上邊,所以無法言之於口吧。”
知道她為何不解,沈延宗猜測道。
唐悅點點頭,目前看起來也沒什麼可疑的,那大梁豪商住了進來,旁人願意花錢找樂子,客棧方麵也不好乾預。
兩人簡單的溝通幾句,就繼續往天字房的小樓奔去。
有了住客的身份做掩護,一路也算暢通無阻,隻是到了那小樓下頭,隻覺得燈火通明的,照的整座樓亮如白晝,晃的從暗處走來的兩人差點睜不開眼。
眼見周圍避無可避,兩人就大大方方的往門口走去。
隻是離的近了,才發現樓下竟然有小夥計守著,進出的商客需要出示客棧的手牌,這讓兩人心中疑惑叢生。
他們的手牌是人字號房的,自然進不得,隻是此時已經落入了那小夥計的視線,再掉頭就有些刻意了,兩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兩位客官,請出示您的手牌!”
守門的小夥計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不客氣的伸出手道。
“手牌,哦…在這裡!”唐悅把手牌遞過去,不出意外的被拒絕了。
“這是天字號房,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的房間在後院,若是無事,請不要在附近轉悠,此處住的都是貴人,若是衝撞了一個兩個的,隻怕二位得吃不了兜著走。”
那小夥計應該不是客棧的,此時鼻孔朝天,一臉倨傲的,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唐悅還想故技重施,準備塞些銀錢看能不能混進去,剛把手伸進衣袖,就被沈延宗按住了。
沈延宗見那小夥計一臉強橫的不好應付,又見門內露著一截衣角,顯然還有另一個人在,他們若是塞了銀錢隻是上去看看,未免可疑,為免打草驚蛇,他不動聲色的阻止了唐悅,拱手說道“多謝小哥兒提醒,咱們頭一次住這麼氣派的客棧,就是想四處轉轉長長見識,不想差點衝撞貴人了,咱們這就走!”
說著,還不輕不重的拉了唐悅一把“你這個無知婦人,說什麼這裡的花燈好看,又有琴聲非要來看看,若是得罪了貴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夫君莫生氣,是我冒失了,咱們這就走。”
唐悅說著,麵露膽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沈延宗故作不耐的甩開手,大步離開了。
唐悅衝那小夥計露出個抱歉的神色,緊跟著攆了上去,把個窩囊小媳婦兒的形象詮釋的淋漓儘致。
“一對兒土包子!”那小夥計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一臉不屑的罵道。
“怎麼回事兒?!”
眼見兩人走遠,門內的人才走了出來,儼然是先前在那大梁豪商許三爺跟前卑躬屈膝的王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