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她,抄家流放養家忙!
想到許三娘時間緊迫,唐悅也不好拉著她們一起“不如我們自己去,索性都在玉泉街上也不遠,張大哥還是留下替許姐姐看看房子。”
唐悅指了指許三娘,替她說明了來意。
既然是唐娘子介紹過來的,看兩人關係也十分熟稔,張書全自然無所不從,許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直言她不著急,改日再來也不遲,卻被唐悅攔下了。
“買宅子可不比租賃鋪子,一時半會兒的隻怕也找不到合適的,你整日忙著生意的事兒,難得來一趟,就彆顧及我了,那鋪子離的又不遠,我們去看看就回來了。”
見唐悅說的情真意切的,許三娘也不再客氣,同巴圖爾坐了下來看那堪輿圖。
這頭兒唐悅同沈延宗估摸著位置,出了驛站直奔鋪子而去。
“如意食肆,名字倒是討喜,先前怎麼沒注意過呢。”
唐悅嘟嘟囔囔的,今日是三國貿易的最後一日,許是明日那些異國商客就要離境的緣故,今日街上人格外多,加上今夜還有一日燈會,這才下午,街上的小商小販就已經擺滿了,各種招攬聲不絕於耳。
一路走來,過了貴賓樓,唐悅下意識的往裡看了一眼,不巧正對上齊大川一臉陰鬱的神色,這個時辰不是飯點兒,貴賓樓的大堂裡空無一人,有百無聊賴的小夥計倚著門框打瞌睡,齊大川站在門口,目無焦距,麵沉如水,那模樣說不出的瘮人,讓唐悅心裡有些吃驚。
齊大川如今怎麼如此模樣,也不知是經曆了什麼,看著怪嚇人的。
唐悅下意識的拉了拉沈延宗的衣袖,示意他看過去,沈延宗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落到齊大川身上,神色也是一頓。
兩人正猜測著齊大川遭遇了什麼,怎得變化如此之大,就見迎麵走來個衣著鮮亮,相貌俊俏的年輕人。
竟然是王有慶。
這雲來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從知道有王有慶這麼個人開始,唐悅一直都沒見過他。
還是先前沈家在貴賓樓門口擺攤時沈延宗見過兩回,此時碰見了就低聲同唐悅說了一聲。
一聽是王有慶這個白眼狼,唐悅精神一振,如今許三娘得了好姻緣,五味居也起死回生,往後有巴圖爾在,定能護的許三娘周全,也算是她苦儘甘來了,但王有慶若是做了這樣的事還能全身而退,過的逍遙自在的,隻怕她要意難平了。
看著眼前紅光滿麵,一身鮮亮的年輕人,顯然日子過得不錯,這讓唐悅心裡忿忿不平的很。
眼見他錯過兩人,直奔貴賓樓而去,卻在看到門口的齊大川時臉上的喜色猛地一僵,露出些許尷尬來,讓唐悅同沈延宗都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
不是說齊大川對王有慶十分賞識,兩人還合夥打壓五味居嗎,看此時王有慶的神色,兩人的關係倒不似傳言的那般。
而看到王有慶的齊大川,卻是一改剛剛的陰鬱,眼神微微發亮,露出個似笑非笑的模樣來,不知怎的,看的唐悅隱隱有些發毛。
王有慶到了齊大川跟前,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齊大川扯了扯嘴角,拍了拍王有慶的臂膀,示意他進去,背對著他們的王有慶是何表情兩人沒看到,隻注意到齊大川目送王有慶離開時的視線透著股陰冷,讓人不寒而栗的,看的夫妻二人麵麵相覷。
“這兩人倒是有趣!”唐悅一臉複雜的總結道。
“罷了,隻要他們不再去禍害許姐姐,不打章姐兒的注意就行,其它的,也跟咱們無關。”
唐悅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想必有了巴圖爾在,這齊大川就算想再打壓五味居,也得掂量掂量。
沈延宗點點頭,兩人都收回了視線。
路過貴賓樓,又走了一小段兒,隱隱嗅到股屬於糕點的甜香味,唐悅就知道,尋味齋到了。
她們沒進門,站在門口看到闊綽的店鋪裡人來人往的,很多都是異國商客,想必是準備帶些大慶的點心回去讓親朋好友嘗一嘗,所以鋪子裡小夥計忙的腳不沾地的,其火爆程度可見一般。
不出意外的也看見了尋味齋的東家方掌櫃,是個相貌周正的中年男人,沒有這個年紀男人特有的大腹便便跟油膩感,反而透著股書卷氣,讓人心生好感。
“看來那方有為相貌應該不差才是。”
鬼使神差的,唐悅想到了這一出,先前總以為那媒婆的嘴騙人的鬼,她們說的相貌堂堂,玉樹臨風,隻怕隻是有鼻子有眼兒,五官俱全,此時看了這方掌櫃,才相信那李媒婆應該沒有誇大其詞。
沈延宗聞言露出個無奈的笑來,這小婦人腦回路當真是灑脫不羈,想到哪裡是哪裡。
說笑間兩人路過了尋味齋,這才專心尋找那如意食肆,又走了十幾米,數過三家鋪子,終於看到了如意食肆的旗帆,也不知是生意不好的緣故,那旗帆都不如其它店鋪鮮亮,泛著股陳舊的黃。
但看鋪子,顯然是先前被人精心料理過的,門口砌了個不大不小的花壇,種了棵碗口粗桂樹,枝乾虯結,肆意伸展著。
許是寒冬臘月的緣故,枝乾上光禿禿的,看著蕭瑟的很,但不難想象到了春夏秋三季,綠意蔥蔥蘢蘢,桂花十裡飄香的盛景,這讓唐悅眼神一亮,瞬間就覺得這鋪子非租不可了。
不是吃飯的點兒的緣故,鋪子半掩著門,沈延宗上前敲了敲門,沒一會兒就有個穿月白長襖的中年男人一臉疑惑的探出了頭,一聽是過來看鋪子,那男人臉上一喜。
又聽她們說是驛站的張書全介紹過來的,那人更放心了些,熱絡的把兩人請了進去。
甫一進鋪子,唐悅就更滿意了幾分。
這鋪子是做食肆的,所以前堂會寬綽些,此時擺了四五張座椅亦不嫌擁擠,地上是一水兒的水磨石磚,鋪的整整齊齊,打掃的亦是纖塵不染,靠牆的櫃台後定製了一整麵牆的展示櫃,此時上頭放著各種各樣的酒瓶子,顯然做了酒櫃用,也不知是剛翻新過的緣故還是保養得當,上頭的清漆還泛著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