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大人不是很客氣啊。”佐佐成政看了眼瀧川一益的隊伍,毫不示弱地回應道,“沒有帶攻城器械,沒辦法攻城。就把火氣隨便撒在彆人身上麼?”
瀧川一益的眉毛快要擰成一個疙瘩了,雙眼仿佛在冒火,“情報錯誤,殆誤戰機,你可知這是何等罪過?”
“不是我殆誤戰機!”佐佐成政指了指桶狹間的方向,“我是昨天晚上才來換班的,傳達情報的是河尻秀隆大人和塙直政大人。瀧川大人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找他們去說。”
瀧川一益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剛才錯怪佐佐大人了。”他說道。
“哼,”佐佐成政哼了一聲,“不敢當啊,瀧川大人,在下隻知道如實稟報,不知其他。”
“既然如此,那麼攻城一事就隻好押後了。”佐佐成政說道,“主公在桶狹間為了攻克安祥城和岡崎城,已經打造了一些攻城裝備了。等著輔兵把他們運過來就…”
“不用。”瀧川一益忽然打斷了佐佐成政的話。“就用我這200人,就可以打下知立。”
“哦?”佐佐成政嘲諷地看了眼瀧川一益,“大人莫不是在說笑?沒有攻城器械,大人連城都進不去。用刀砍開城門麼?”
“不。”瀧川一益沒有理會佐佐成政的嘲諷,而是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焚燒過的城下町的一處廢墟,“看到那裡了麼。”瀧川一益壓低聲音說道,仿佛怕被城頭的今川家士兵聽到,“那裡有一根巨大的房梁,沒有被燒毀,可以用來當做衝城錘。”
“他們雖然修了北門城牆,但是知立城本身的城門卻已經年久失修,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我們就直接把城門撞開。”
“哪有那麼容易。”佐佐成政哂笑了一下,“大人就在守軍麵前大搖大擺地拿出房梁,再去撞城門。城裡麵的人老早把城門後麵堵好了。”
“不會。”瀧川一益微微一笑,“將計就計。城裡必定有能人,能夠半天修好城牆。那麼他們全城肯定都因為這個事情而沾沾自喜,”瀧川一益看了眼城牆上得意洋洋地嘲笑著沒帶攻城器械的織田家的紅葉兵們,他們還時不時發出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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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牆上,今川家的足輕們正肆意嘲笑著樓下的織田家。
“哈哈,尾張佬們,有種你們爬上來啊!”一個足輕雙手摁在牆垛上,興奮地喊著。
“來啊!來啊!攻城啊!沒想到我們大人一天就修好了城牆吧!”另一個足輕一邊喊一邊興奮地揮舞著雙臂,引起周圍的人一片喊好。
福島安成看著大家興奮的樣子,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去製止,隻是在一旁微笑。畢竟,他本人也沉浸在得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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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剛剛努力修好的城牆上,認為隻有爬過城牆才能進城,而忽略了城門。這會導致他們很輕敵,導致他們鬆懈,直到我們運來攻城器械。”瀧川一益繼續說道。“在這之前,他們甚至不會專注於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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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
“大人,我們還待在這裡乾啥?昨天累得夠嗆,都沒休息好,”一個足輕向著福島安成抱怨道,“尾張佬運來雲梯之前,根本爬不上來,我們陪他們耗著有啥用?”
“是啊,是啊大人,”另外一個足輕接過話頭,“還不如讓大家夥好好休息一下,保存體力,到時候才有力氣不是麼?以前打土匪之前,不也要好好休息的麼。”
“這個要請示了雨秋大人之後才行,”福島安成叫來傳令兵,把請求休息的命令傳遞給雨秋平。城牆上的足輕,則已經三三兩兩,理所當然地聚在一起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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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川一益輕笑了一聲,“接下來,我需要馬廻眾的幫助。”他邊說邊指了指南方,“我們會悄悄地把那個房梁找出來,為了不引起注意,需要大人到城南忽然接近城牆,騷擾一下今川軍。等到他們的注意力一分散,我就直衝城門,把那破舊的木門一舉撞開,攻入城中!”
“大人妙計,先前是在下失敬了。”佐佐成政拱了拱手,就離開去準備了。瀧川一益也小心翼翼地指揮部隊向那個房梁靠近。
而城牆上興高采烈的今川軍,卻對眼前的變化,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