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一般日本的軍隊,每天能走都遠啊。”足輕們吃飯的時候,高級將領聚在一個火堆邊,商量著一天的事物。
“正常的普通軍隊,都會有這麼些走的很慢的輔兵,而他們的戰兵也不會有多快。都是領地上臨時征集來的,能有多少紀律?”天野景德低聲說道,“一天四十裡地,差不多了,這還是在境內行軍,不用攜帶太多乾糧,也不用警戒周圍情況,也不用提前安營紮寨。”
“若是出征在外,行軍的速度甚至可能下降到二十多裡,若是有敵人在附近乾擾,還有可能進一步下降。”天野景德無情地說出了事實。
“咱們的常磐備,走的可真快啊!”吉崗勝政興奮地說道,“若是沒有那幫拖油瓶,一天七八十裡我們都能乾出去!”
“全賴大人訓練有方。”直江忠平感慨道,“這樣的紀律,可以說是全天下無出其右了!”
“彆光顧著誇我,”雨秋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是想想辦法,要不要好好訓練一下這些輔兵,讓他們不要拖慢我們的腳步了。”
“很難啊,大人。”福島安成說道,“他們不比我們這些老弟兄啊。”
“那些沒有騎士精神的人,永遠沒有能力承受那樣的訓練。”一直悶聲不吭的查理忽然插嘴道。
“大人您那套練法,真夠受的。”小川佑冬居然也開口了。
“我的天啊,你們兩個悶油瓶居然都開口吐槽了,我的訓練有那麼可怕麼?沒有吧。”雨秋平詫異地問道。
“有。”周圍的幾個人,除了天野景德,紛紛沉重地點了點頭。
“一開始那幾天簡直是噩夢啊!”禦前崎仲秀幾乎淚流滿麵地控訴道,“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個俯臥撐啊!早上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啊,兩隻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啊!”
“要不是大人要求我們這麼訓練,其他的人敢讓我這麼練,我一巴掌就抽死他!”吉崗勝政同樣大聲喊道,“還把不把我們當人啊!”
“簡直就是地獄。”查理再次補充道。
“我們練了要有一百多天了吧,每天都要站軍姿,隊列變換,各種各樣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訓練方法!”禦前崎仲秀揮舞著雙手,“真的是把人往死裡練啊!我現在死都不會忘記那些命令了!”
話應剛落,禦前崎仲秀立刻突然高喊一聲“立正!”猝不及防的幾人,除了雨秋平和天野景德之外,都下意識地猛地齊身,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然後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一人打了禦前崎仲秀一下。
“這樣的強度和長時間的訓練,如何能短時間內教會那些民夫?”禦前崎仲秀加了一句。
“確實是啊,如果不是大人待我們恩重如山,又有那麼高的威望,在下打死也不會相信那套訓練方法居然會有用,更彆提去認真練習了。”福島安成說道。
“而且,這套訓練需要所有的足輕齊心協力,任何一個人不好好練都會破壞這個團隊。”直江忠平補充道,“我們兄弟們一起出生入死,又同樣出身卑微,所以才能有同仇敵愾的氣勢。那些民夫們沾親帶故,還論資排輩,有數不清的小團體,如何指望他們齊心協力啊。”
“我覺得在這些之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大人的騎士精神。”查理再次說道,“大人平等待人,幫助所有的人獲得自由,把所有的人當做兄弟。”
“足輕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武士和平民,上級和下級之間的芥蒂差異,都一心為了雨秋家拚搏,為了雨秋家而自豪。”福島安成驕傲地說道,“正是這個平等的待遇,讓大家能夠練出如此好的紀律。”
“哈哈,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自己怪厲害的呢。”雨秋平哈哈一笑,“不說這些了,大家早點睡,明天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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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了訓練輔兵的計劃後,雨秋平等人就日夜兼程地趕往掛川。1月28日傍晚,終於抵達了掛川城城下町。早已等待多時的朝比奈泰亨迎接眾人入城,為他們安排了臨時兵營駐紮。
“嘿,你這常磐備,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朝比奈泰亨看著雨秋平的士兵,嘖嘖讚歎道,“看那步子,看那方陣,忒整齊了!”
“光整齊也不行啊,還要能打仗。”雨秋平苦笑了一下。
“什麼呀,你懂不懂啊!”朝比奈泰亨重重地錘了雨秋平一下,“常磐備這令行禁止的功夫,在戰場上該有多好指揮!想集合就集合,想轉向就轉向!”朝比奈泰亨酸酸地說道,“你肯定覺得沒什麼。但你知不知道,我想讓我的部隊在戰場上掉個頭撤離陣地都要費好久的功夫去安排啊!隊形變換時,弄得不好還會給敵人可乘之機,集合部隊也要好多功夫。”
朝比奈泰亨看著雨秋平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氣得罵道“你小子彆不識好歹!你要是不信,我拿我的備隊和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