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您選不出來麼?”
什麼都舍棄不了的人,什麼都拯救不了。我舍棄不了那幾千百姓,舍棄不了自己所謂的善意,同時也不願意舍棄防線,舍棄全軍上下的安危。
我們什麼都不願意舍棄,到最後,什麼都拯救不了。百姓們被殺了,部隊也完了。我沒有選擇舍棄一方,卻選擇了自己的善意。到最後,兩全兩全,卻是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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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一件事,會是你對自己一輩子的挑戰,看看你能不能戰勝自己。”雨秋平走到門口時,今川義元忽然說道。
雨秋平轉過身,側耳傾聽,那句話,從此印入了少年腦海,伴隨了他整整一生。
“做無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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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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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6月20日淩晨,駿河國駿府城內。
瀨名氏俊和朝比奈泰朝早已趕到駿府城多日,多次提出覲見壽桂尼和新任家督今川氏真,卻都被二人以身體抱恙為理由拒絕了。瀨名氏俊和朝比奈泰朝疑惑不已,卻又沒有彆的選擇,隻好在城內等待。期間,他們曾派出兩三次傳令兵向雨秋平他們通知這裡的情況,卻不知——雨秋平一封信都沒有收到。
淩晨,瀨名氏俊的府邸內,瀨名氏俊早已就寢,卻輾轉反側,遲遲難以入睡。
忽然,一陣騷動聲從走廊上傳來。瀨名氏俊翻了個身,微微皺了皺眉頭,把耳朵貼在地板上側耳傾聽,卻聽到了幾十個人的腳步聲。他警覺地起身,抽出壓在枕頭下的肋差——這是他幾十年來一直保持的好習慣。
然而,當房門被拉開時,他看到的卻是今川家旗本武士的裝束,和自己有些尷尬不已的小姓。
“在下說了…殿下已經就寢了。”那個小姓看著旁邊另外一位武士,低聲辯解道。
“是在下唐突了,還請瀨名殿下贖罪。”全副武裝的武士鞠了個躬,歉意地說道。這個人瀨名氏俊認識,幾年前瀨名氏俊還提攜過他。
“不知你們前來,所謂何事?”瀨名氏俊眉頭緊鎖,放下手中的肋差,沉聲問道。
“壽桂尼殿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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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瀨名氏俊被武士們帶到駿府城天守閣內時,才發現朝比奈泰朝也早早地就到了。門口站著十幾個侍衛,與其說是保護,還不如說是監視。
“朝比奈殿下,這是…”瀨名氏俊開口問道。還沒等朝比奈泰朝回應,走廊上就傳來了一陣安祥舒緩的木履聲。片刻後,房間的門就被再次拉開,一身佛衣的壽桂尼,緩緩地走進室內。
“見過殿下!”朝比奈泰朝和瀨名氏俊即使心裡對不久前發生的巨大有再多的不快和懷疑,麵對這位元老級的夫人時,也都隻能老老實實地行禮。
“深夜打擾,老身先給兩位殿下說聲抱歉了。”壽桂尼安然一笑,就在侍女的攙扶下,在朝比奈泰朝和瀨名氏俊的對麵坐了下來。兩人匆忙說著不敢,壽桂尼卻沒有再做回應,隻是揮手打發侍女離開,還吩咐房間周圍的侍衛全部撤走。
然而,壽桂尼無形中帶給朝比奈泰朝和瀨名氏俊的壓力,卻比剛才那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帶來的壓力還要大。被以武力的方式在半夜請來天守閣,兩人此刻都是膽戰心驚,生怕主家懷疑自己就是那個內奸。看到兩人緊張的表情,壽桂尼無奈地笑了一下。
“叫兩位來,是有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告訴你們二位,我壽桂尼,完全信任你們,不必緊張。”
此言一出,兩人都是如釋重負。
“第二件事情,是告訴你們二位,家督將於不久後的清晨,率領駿府城內今川家8000軍隊出征遠江,調停內戰。”
儘管壽桂尼的語氣是那樣的平淡不驚,瀨名氏俊和朝比奈泰朝卻依舊在愣了片刻後,驚訝地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