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主公!”丹羽長秀恭敬地答道。
“彥右衛門,”織田信長目光順著往下看去,“情報上有何進展?”
“稟告主公,”瀧川一益低頭道“在遠江和駿河內的細作傳來的消息雖然不多,但是可以確定今川家絕對沒有在今年冬天聚集兵力為治部報仇的打算。”
“那三河的呢?”織田信長再次問道。
“三河地區,鬆平家倒是有異動。”瀧川一益眉頭一皺,“鬆平家在秋收一結束,就開始在三河尾張邊境集結部隊,似乎是以‘為治部殿下報仇’為口號,打算進攻本家。”
“蛤?”池田恒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織田信長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那邊三河佬還想來進攻我們?”池田恒興攤了攤手,“他們有多少人?一千戰兵,還是一千五?”
“三河人永遠是那樣不知天高地厚。”佐久間信盛冷哼了一聲,“主公,他們若是敢來,在下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哈哈,咱們的撤退佐久間都能說出這樣的豪言了,”織田信長笑道,“看來都沒有把鬆平家放在眼裡啊!”
“各位不可如此輕敵,”一直沉默不語的林秀貞出言提醒道,“當年清康公橫空出世,一統三河,是被譽為活到三十歲就可以統一天下的天才。他帶領著三河的鬆平家一路打到守山城城下,可是令先主公都頗為頭疼的一家人啊。”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佐渡,”話同樣不多的柴田勝家也開口道“當年老主公靠著半個尾張,就可以抗衡全盛的鬆平家。如今我們又怎麼會害怕乳臭未乾的小兒?”
“餘那三河竹千代弟弟,倒還真的挺有趣。”織田信長笑著接過話茬,“餘還沒打過去,他倒是先找上門來了。也罷,那就好好收拾他一頓,再讓他給餘看著東大門吧!”
“眾將聽令!”織田信長突然高聲道,原本有些嘈雜的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本軍預定於10月5日,正式從清州城出發,向三河方向進軍!”織田信長有條不紊地發布著命令,“三左衛門和米五郎留守。三左衛門進駐勝幡城,米五郎留守清州,防備美濃方向!必要時,可以向犬山殿那裡請求援軍!”
“是!”森可成和丹羽長秀齊齊應道。
“佐渡坐鎮那古野,負責一切事物的溝通調度。”
“是。”林秀貞點頭道。
“右衛門尉,你從遝掛城出發,沿著東線繞過正麵,直插加茂郡東部,逼近岡崎城方向!”織田信長望向佐久間信盛。
“是!”佐久間信盛抱拳應道。
“紅葉!”織田信長開口道。
雨秋平估計自己的任務可能就是作為本軍的先導,引導眾人進入三河。
果不其然,織田信長繼續說道“你作為本軍先鋒,在10月4日就進駐鳴海城。”
雨秋平已經準備抱拳應是,卻沒想到織田信長頓了頓,繼續開口道。
“作為本家先鋒,進攻大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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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魂不守舍地應了一句“是”,後麵織田信長給其他人布置了什麼任務,他已經全然聽不清楚了。
大高城…鵜殿殿下駐守的大高城…毫無疑問,還打著今川二引兩的旗號,還是今川家的城池。
本來帶路去進攻鬆平家,雨秋平的良心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可是現在。
家督殿下剛剛故去半年,瀨名殿下剛剛故去數月。
我已經加入了仇敵,站在了今川家的對立麵,要去進攻那我曾經誓死守護的旗幟。
他們二位若是在天有靈,看到我這樣,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泰亨大哥,奧平貞吉,關口殿下,壽桂尼殿下他們…又會怎麼看我?
回過神來的雨秋平,聽到了織田信長的最後一個任務分配。
“阿修羅,”他點了佐佐成政的名字,“你帶著本家的部隊,協助紅葉進攻大高城。”
佐佐成政很興奮,又帶著仇恨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監視…赤裸裸的監視,佐佐成政的存在,使得雨秋平將不得不全力對抗今川家,連給今川家部下一條生路的機會都不會有。
雨秋平緊緊握住了懷中的肋差,那學白色,曾經染上過瀨名氏俊血跡的肋差。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也讓他整個人為之一振。
他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想謀反,更想親手把這肋差,刺入織田信長的胸膛,祭奠兩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