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就不在嗎?”馬場信春啐了一口,“那可是600赤備啊…四輪對衝就被打跑啦…”
“我看到了全過程,如果雨秋紅葉的騎兵沒排出那詭異的陣型,源四郎本來能贏的。”內藤昌豐再次打岔道,“不知道那同歸於儘的馬陣到底是什麼個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陣亡了將近1000人,受傷的加起來也快有1500了,這仗還打不打了?”馬場信春攤開手,向眾人問道,“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雨秋平給滅了,給源四郎還有這麼多將士報仇。可是你們幾個總說什麼傷亡過大,已經無力作戰,不知道怎麼想的。”
“等父親醒了再說吧。”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沉默的武田勝賴忽然開口道,“等父親的決斷。”
就在眾人爭論之時,忽然有侍衛來通報,說是真田昌幸求見。
“呦?”內藤昌豐聞言挑了挑眉毛,看了眼坐在遠端的真田信綱、真田昌輝兄弟,“你們的小弟來了?”
“他來乾什麼?”真田信綱聞言臉色一黑。
“說是來送回山縣殿下的遺體。”侍衛低聲答道,一下子就讓營帳內的氣氛低沉了下來。
“讓他進來吧。”內藤昌豐長歎了一口氣,“源四郎那家夥,到死都不讓人省心。馬革裹屍,也算是武士的好歸宿了。”
隻可惜,勇冠三軍的他,最後一戰敗得是真的慘啊,估計還要把天下第一騎兵隊的名號給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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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一身武士服的真田昌幸就在侍衛的帶領下走入了武田家的營寨。武田家帳內,原本屬於武田信玄的主位空著,武田勝賴和馬場信春各自坐在左右手的首位,後麵的眾將依次排開。
“一晃十幾年了,喜兵衛也已經長成男子漢了啊。”高阪昌信看到一彆十餘年的真田昌幸,不由得有些感慨,“走的時候,還是個少年呢,如今連胡茬都有了。”
“見過高阪殿下和諸位殿下。”真田昌幸十分恭敬地向眾人行禮,然而行的卻不是甲斐的禮儀,而是近畿的禮儀。
“忘本的人,有什麼臉來這裡?”真田信綱看到真田昌幸的作風就氣不打一處來,低聲杠道,“幾年前主公寫信給你,要求你一起配合武田家的計劃,為何不肯行動?之後又為何音信全無?”
“各為其主罷了,兄長莫怪。”真田昌幸不卑不亢地抬起頭,直視著兄長的雙眼。
“你是真田家的親族,是武田家的人,當個人質還當上癮了?和自己的兄長刀劍相向?”真田信綱微微提高了音調。
“以在下之見,隻要是為了保全家族,哪怕親生父子都可加入不同陣營,何況兄弟?”真田昌幸搖了搖頭,“紅葉殿下待我甚厚,知遇之恩雖死難報。”
“那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了,”真田信綱有些惱怒地直接站起身來,礙於諸位重臣在場,才勉強沒有失態,“山縣殿下的遺體送來了你就可以走了。”
“是,那在下就告退了。”真田昌幸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十分禮貌地告退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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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田昌幸回到雨秋平的營帳中後,雨秋平立刻迎上去問道“怎麼樣,大膳大夫死了嗎?”
“應該沒有,但是肯定受傷了,暫時無法處理軍務。”真田昌幸斬釘截鐵地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我去拜訪時,武田家的人毫不避諱地請我進營寨,本身就說明營寨內沒有什麼需要掩飾的東西。而到了大帳裡,我那幾個最沉不住氣的兄長也都沒有過度的悲傷,大膳大夫肯定沒有陣亡。不過大膳大夫肯定暫時無法處理軍務,因為他壓根沒有在營帳內。如果武田軍真的想偽裝出大膳大夫受傷的樣子,讓我們大意,那就應該布置一番,而不是這樣毫無掩飾。”
“即使這樣,我們也還是要撤。”雨秋平思索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傷亡太慘重了,有三成多的人直接失去了戰鬥力,輕傷不計其數。而輔兵收攏了這麼久,也才剛回來2000多人,剩下的估計都跑散了,糧草輜重基本也都沒了,打不了了。”
“殿下想撤去那裡?”真田昌幸低聲詢問道。
“進山吧,還是走老路從三日進山。以我們和武田軍這麼近的距離,他們的騎兵想追上來太容易了,根本不會讓我們走幾十裡的平原路段回到吉田城。”雨秋平看了眼桌上的地圖,隨後低聲道,“德川少主已經在連夜搶修山路了,我也讓我們的輔兵連夜一起搶修山路。明天淩晨,山路修好後,我們大軍就從三日北上入山,撤到設樂原附近找個城池駐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