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尋仇的麼?”藤林保豐輕蔑地一笑。被他侵犯妻子害得家破人亡的忍者已經不少了,他從沒想過其中居然有人,有朝一日後會站在自己麵前來報複,“快些動手吧。”
“不必你催促。”宇智波青岡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的情緒會如此平淡。他恨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二十年了,無數次幻想著自己能手刃他複仇,用種種酷刑讓他生不如死。可是真的來到了他的身前時,他卻居然沒有了生氣的感覺。
“你還能耐起來了!懦夫!”藤林保豐卻被宇智波青岡那平淡的語氣給激怒了,原本生無可戀的他居然劇烈地掙紮起來,同時破口大罵道“你還算個男人嗎?婆娘被人上了,自己居然無動於衷!就算衝著她肚子裡你的孩子,你也不該如此卑劣啊!現在倒是趾高氣揚地來尋仇了?嗯?當時呢?”
“啊?”宇智波青岡聞言一愣,大腦在瞬間停止了運轉,以至於他恍惚間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急急地追問道“你說什麼?孩子?”
“切,你原來不知道嗎?”藤林保豐冷哼了一聲,狠狠地把一口唾沫吐到了宇智波青岡的臉上,“你那婆娘,若不
是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兒,哪會委身於我?怕不是早就自
儘了吧!”
“連女人都有抵抗的勇氣,你卻沒有麼?懦夫!”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宇智波青岡握緊了手裡搖搖欲墜的苦無。
我沒能守護好她們,但幸好我現在還有可以守護之物。
殿下的太平盛世,和太平盛世裡無憂無慮的女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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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雨秋平正和織田信長並肩站在伊賀上野城的城頭。
“紅葉啊,你是怎麼回事?”織田信長看了眼自己左側兩部的雨秋平,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為何這麼擔心,餘會懷疑你謀反?你就那麼信不過餘嗎?還是自己心裡本來就有鬼?”
“主公說笑了。”雨秋平頓了頓,最後決定直接把話說開了也無妨,“之前主公不就說在下功高震主嗎?這次敵人的離間計如此厲害,織田家的諸位都深陷其中,在下自然憂心忡忡。”
“功高震主不過是嚇唬你玩玩的,你以為你真能‘震’到餘?”織田信長聞言居然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雙手也叉到了腰上,“餘想滅了你,三個月的事,你憑什麼震主?”
“啊?”雨秋平倒是被織田信長的態度給搞蒙了,不解地望向了織田信長。
“餘這輩子,被人背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從老頭子死後,再也沒人真心待我了。餘被弟弟背叛過,被哥哥背叛過,被叔叔背叛過,被堂兄背叛過,被藩屬背叛過,被重臣背叛過,被老師背叛過,被妹婿背叛過,連從小最疼的妹妹現在也一句話也不和餘說。”織田信長有些唏噓地搖頭感歎道,那副孤獨的神態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這戰國亂世啊,好人就沒幾個。行走在世上,不擦亮眼睛怎麼行。”
“這麼多年了,餘自問也算是會看人了。”織田信長緩緩地轉過身,右手緩緩地在臉前握拳,“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奸人,也能分辨得清楚。”
“人生不過五十年,可是餘誌在天下,故而必須爭分奪秒。”織田信長撇了撇嘴,凝視著自己右手的手背,“所以不管是好人還是奸人,隻要有才能,都要為餘所用。餘要的是那些跟得住餘腳步的人,跟不上的人,哪怕是再忠心耿耿,餘也不要。”
“而你,是個難得的有才的好人。餘知道,你們這些家臣要是想辦出點事情來,功高震主是免不了的。但你要是說餘毫不在意你們羽翼豐滿,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說,偶爾的敲打是免不了的。一點小事,彆放在心上。”織田信長笑了兩下,隨後用右拳錘了下雨秋平的胸口道,“隻要你給餘好好乾,餘不會懷疑你的,儘管放心吧。”
“怎麼了?不信嗎?”織田信長看到雨秋平有些錯愕的表情,忍不住調侃道,“要不要餘送個兒子來你這裡當人質?”
“哈哈哈哈哈…”雨秋平聞言被逗樂了,這次織田信長在危局中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也確實讓他頗為感動,“主公說笑了,在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要是敢扯餘的後腿,就等著去高野山上度餘生吧。”織田信長揚了揚自己的劍眉,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