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此時此刻,楓鳥馬印下的眾人也都被那支決死突陣的騎兵的氣勢給震撼了。他們以犧牲近半為代價,硬生生地從紅葉軍的層層防線裡殺出一條血路來——名副其實的血路。在那支騎兵隊的馬蹄踏過之處,基本沒有乾淨的土地。不是屍山,就是血海。醒目的猩紅,把那條路和周圍深棕色的土地和銀灰色的具足區分開來,就仿佛是惡作劇的孩子用毛筆蘸著紅墨水在地毯上劃了一道塗鴉。
“這些馬是怎麼回事?”朝比奈泰平抱有著和前線士兵們同樣的震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使勁揉了揉,“都瘋了嗎?”
“太強了吧。”森蘭丸見到這場麵也是愕然,“沒有靠旗…領軍者是誰?”
“還能是誰?”雖然在一片亂軍中,雨秋平找不到十河一存的身影,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能引領這種程度的決死突擊的武士,這世上雨秋平都找不到第二個。
“鬼十河。”
“殿下,請暫避回駿河丸。”本多忠勝上前一步,拱手向雨秋平請命道。
“咦?”森長可無比差異地發出了驚愕的喊聲,原本躍躍欲試的他一下子著急地轉過身來,“隊長,咱們身邊也有500旗本衛士,他們那數百騎士衝過來估計就剩兩三百了吧,而且沒有著甲,還是人人帶傷!就這,我們需要跑嗎?”
“對麵是鬼十河的話,我沒有必勝的把握。”本多忠勝不由分說地開始向身後的衛士們發布命令,早就期待和十河一存過招的森長可見狀急道,“隊長!您可是天下第一武士啊!不過一招就落荒而逃,豈不是蒙羞於世人?”
“若是一騎討,武士絕不拒絕。”本多忠勝轉過身來,嚴肅地對森長可道,“但此刻我是侍衛,殿下的安危是第一要務。”
見本多忠勝如此堅決,森長可也頓時泄了氣,沒精打采地把人間無骨靠在了肩膀上,不甘心地舔了舔嘴唇。此時,那隊三好家騎兵還在繼續突進,眼看就要突破雨秋平身前的最後一道防線了。身後的駿河丸已經把小船靠了岸,侍衛們有序開路,占住了港口邊的幾個高地,就等著雨秋平策馬離開了。
然而,雨秋平卻遲遲沒有行動,而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那支騎兵向自己的方向衝來。喊殺聲逐漸逼近,最後一道防線正在展開戰鬥。
“殿下?”本多忠勝再次策馬來到雨秋平身前,微微俯身道,“請撤離吧。”
“鍋之助,我忽然有一種預感。”雨秋平隻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識在影響著自己,“或許我就該站在這裡,這才是我的命運。”
“殿下。”本多忠勝並沒有提高音調,反倒是把音調放低了下來重複道。但是他的話,卻沒有帶半點商量的意思。
“我知道了,撤吧。”雨秋平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微微頷首。隨後,他便帶著一眾侍衛,策馬向港口的碼頭跑去。本多忠勝等人護衛著雨秋平登上小船時,不要命的騎兵們以巨大的犧牲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剩下的侍衛就在港口邊上列陣禦敵。等到小船靠到停在懸崖邊的駿河丸後,立刻有懸梯放了下來。雨秋平順著懸梯爬了上去,兩個水兵在船舷邊把雨秋平拉了上來。
雙腳剛一落地,雨秋平就迫不及待地走到船首,向岸上張望而去。自己的旗本衛士們居高臨下地發動了牆騎兵衝鋒,給了強弩之末的三好騎兵迎麵一擊。三好騎兵沒能擋住,瞬間被鋼鐵洪流吞沒了。少數衝過了牆騎兵陣型的騎兵不甘地催動著精疲力竭的坐下馬,朝著岸邊的碼頭殺來,眼睜睜地看著雨秋平的楓鳥馬印安全地轉移到了駿河丸那艘鐵甲巨艦上。
雨秋平親眼看著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三好家武士,就這樣一路策馬踏進了海水裡,一直一直往前衝,直到馬頭和身體幾乎都被海水吞沒,才不甘心地把手裡的武士刀向著駿河丸這邊扔了過來。最終,那幾把武士刀也隻是砸在了側舷的鋼鐵上,發出了“叮當”一聲響,便無奈地落入了海水裡。
三好家騎兵決死的衝鋒雖然連續突破了紅葉軍的好幾道陣線,但是交換比卻非常難看。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用寶貴的騎兵去和對方的長槍陣進行一換一的衝鋒的。不過這支三好騎兵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居然能闖過兩個備隊的紅葉軍。
鬼十河,果然名不虛傳。
殘存的三好家武士漫無目的地在紅葉軍的陣地內砍殺,很快就被重整過來的紅葉軍逐一圍攻剿滅。雨秋平忽然覺得有些失落——他亮出自己的馬印吸引三好軍,本來以為三好軍會來一場拚勁全力的全軍大合戰來取自己的性命,可是到最後也不過是十河一存帶著幾百騎士的一次“特攻襲擊”。雖然十河一存和他那幾百騎士已經做到了極致,在紅葉軍兩個備隊間殺出了一條血路——可是血路再長,也蔓延不到海上,更拿這鐵甲艦無可奈何。
“鬼十河,到底也是和他的三哥安宅淡路一樣,敗在了時代的麵前啊。”雨秋平撫摸著身前鐵甲艦冰冷的船舷,悵惘地長歎了一口氣,掏出望遠鏡,開始在港口邊尋找著十河一存的屍體。由於這次決死突擊,三好家並沒有帶著靠旗,所以確認十河一存的身份估計要花一段時間。
他究竟是死在哪裡呢?他是身先士卒地衝在最前麵,在第一次鐵炮齊射裡就被亂槍打死?還是在衝陣時英勇地用胸膛頂上數把長槍?還是說那些衝到大海裡的騎兵裡有一個就是他?亦或是拚殺到了最後,剛剛才被長槍手圍剿而死?
像他這樣了不起的武士,應該有一個光輝的落幕吧。這幾種死法比起來,好像還是那個衝到大海裡,無可奈何地朝著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駿河丸扔出刀來的騎士比較悲壯。
就在雨秋平琢磨著這些念頭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沉重的馬蹄聲。
“海上怎麼會有馬蹄聲,聽錯了吧。”雨秋平並沒有理會那異響,而是繼續透過望遠鏡瞭望岸邊,直到身後先後響起了數人、數十人乃至數百人的驚呼聲。
雨秋平把望遠鏡從眼前移開,茫然地回過頭來,發現身後甲板上的侍衛和水兵們都高高地望著天。雨秋平順著他們的角度仰頭看去,隻見駿河丸停靠的懸崖邊,一道黑影飛快地在峭壁上疾馳著,直衝斷壁在海邊的儘頭。隨後他一夾馬腹高高躍起,驟然遮蔽了耀眼的太陽,一人一馬從懸崖上徑直躍下,踏向了停靠在懸崖邊的駿河丸的甲板!
“我發了誓的!”
那個一身布衣的騎士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騎術成功借著船舷一蹬減速而在甲板上著陸,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而這聲巨響,立刻被騎士的怒吼聲所蓋過。他高高揚起裡手裡的方天畫戟,如厲鬼般咆哮著向船首的雨秋平衝來!
“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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