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了兩個不同的在上洛途中被奇襲而死的版本呢。”今川義元看到雨秋平目瞪口呆的樣子,撫掌大笑道,“其中一個版本,也就是這一世的版本,還是從你那裡聽到的呢,穿越者雨秋。”
“在下?”雨秋平被今川義元給說蒙了。
“是啊,我在上洛途中,被織田信長在桶狹間趁大雨奇襲而死,不是你說的嗎?”今川義元玩味地看著雨秋平,雨秋平則陷入了沉思。
他飛快地檢索著紀伊,印象裡他隻和今川楓一個人透露過今川義元前世的死因…而那一次坦白,是在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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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祿三年(1560),11月11日,駿河,雨秋平和今川楓的新婚之夜。
“這樣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今川楓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又忽然來了精神,“我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家嚴總歸是鼎鼎大名吧!快告訴我,家嚴後來怎麼樣了!我們今川家後來又怎麼樣了!”
雨秋平的瞳孔猛地收縮,人也一下子仿佛石化了。
“怎麼了?”今川楓也愣了一下,“家嚴他…”
“永祿三年…”雨秋平有些木訥地背誦著曆史事件。原本一件他在前世看起來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件,此刻說出,卻有著切膚之痛。因為,那些曆史事件裡的人,不再隻是一個名字,而是自己身旁活生生的人。“五月十九日。”
“家督大殿提兵上洛…”
“在桶狹間…適逢大雨…遭遇織田信長奇襲…”
“戰死。”
說出這兩個字時,雨秋平感覺心臟劇烈地痙攣了一般的疼痛。如果曆史不曾改變,如果他沒有回來。今川義元,今川家的家督,今川楓的父親,自己的嶽父;那個總是笑著,很豁達很幽默,卻又十分睿智厲害的家督;那個蹴鞠踢得很好的大叔,那個對自己有著知遇之恩的伯樂…就會在半年後身死。
門外的北風忽然緊了,連房門都發出了一聲被重物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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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當時傳來了古怪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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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家督大殿!把我們都趕走了,不讓聽牆根!這可是錯過了一輩子啊!”穴山信實悲憤地大喊道。
“哦?大殿把你們都趕走了啊?”雨秋平笑道。
“是啊,一個人擋在門口,誰都不讓進!”禦前崎仲秀攤了攤手,“太遺憾了。”
“不對啊,你倆不是後來又偷偷溜回去一次麼!”吉崗勝政一拍腦門,向禦前崎仲秀和穴山信實看去。
“什麼!你們兩個!”雨秋平頓時火冒三丈。他和今川楓昨天晚上是坦白了穿越之後再開始乾大事的,他們偷偷回來一次豈不是正好趕上了!昨晚動靜還那麼大,肯定被聽到了。
“彆彆彆!大人沒啊!聽我們解釋!”禦前崎仲秀和穴山信實連連擺手,“我們是回來了不假,但是沒聽成啊!家督大殿早就料到我們會回來,等在那裡又把我們趕走了一次!”
“呼…”雨秋平長出了一口氣,還是大殿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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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山信實後來抱怨,他們本來想夜裡溜回來來聽牆根,結果卻被今川義元趕走了。
那不就說明今川義元本人一直躲在門外聽牆根嗎?所以他聽到了雨秋平坦白自己是穿越者,也聽到了雨秋平講述的桶狹間之戰。
“我去…”雨秋平這次是真真切切地目瞪口呆,看著毫不害臊的今川義元道,“殿下…連女兒和女婿的牆根都不放過嗎?”
“不僅聽到了你是穿越者的真相,還聽到了這一世我的命運,絕對不虧啊。而且也就是從你那裡聽到我的死因後,我徹夜難眠,思緒碰撞又複雜,才無意識地從洞穴裡走入了黃泉比良阪,覺醒了我自己的神力,看到了前世的曆史和未來。”今川義元笑著答道,這個時候隻要今川義元不尷尬,尷尬的就是雨秋平——果然,雨秋平現在已經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在黃泉比良阪裡當然是打不出地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