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淺者!
裝逼者不會承認有比裝逼更意義的事情存在,但假使有一天,真的出現比裝逼更有意義的事情,裝逼者也不會拒絕。追尋更高價值的意義,是所有智慧生命畢生的追求。——裝逼者語錄。
就在小區這邊群體鬥雞的時候,另一邊對frl者的審問也是一刻不停。國安局已經連續加了不知多少天的班了,所有人在海量的信息中努力尋找著有用的碎片,並儘可能拚湊出有效的方案。
國內所有frl者在編成員已經全部抓獲,他們追蹤了所有人的聊天記錄,不論是何種通信軟件,而國外的frl者也在引渡當中。並不是所有都像達爾文老頭一樣油鹽不進,這麼多人總有一些弱點可以把握,然而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且不論達爾文的炸彈位置和數量,frl者中沒人知道,甚至還查出frl者中還有其他恐怖計劃,甚至其中還包括製造核彈。而相比達爾文那種隻是一些普通炸彈的威脅,可以算得上“和平”。
frl者的高層大多是白發蒼蒼的老頭,性格怪癖,但學識很高。他們通常會找一個知名科學家作為自身代號,久而久之自己的名字反而不重要,甚至直接忘記,需要看身份證才能想起來。而問他們為何如此,他們卻隻是回答說“傳統”。
審訊早已經陷入瓶頸,眾審訊者費儘心機,正話反話說了個遍,甚至關於人類是否應該滅亡進行了三天的辯論,然而收效甚微。誠然他們得到了一些滅亡計劃,但frl者本身的主業就是模擬罪犯,以訓練警方。雖然計劃可怕,但僅僅停留在計劃層麵,則算不上違法。
但經驗告訴他們,這些都是表麵,肯定還有更深層的東西沒有挖出來。審訊才一周左右,老奸巨猾的人哪裡可能這麼快招供?
這天,有人提出一個新點子,如果讓達爾文這個老頭過來審訊他的老同事們,會發生什麼?
眾人都被這個驚天點子給嚇到,感慨最近一定是和想象力豐富的人待太久了,但認真分析一下,卻覺得或許可行。於是認真梳縷一遍方案後,上報請示,結果被領導駁回……
但這沒有關係,他們有意無意的把方案泄露了出去,有意無意間讓老頭自己聽到。於是老頭當即來了興趣,表示要過來審訊,否則爆炸。於是領導批準了。
做戲做全套,眾人還給老頭換上一件新的製服,當然為了附和規定,並不是警隊隊服,而是重新設計了一套新的,算是架空警局的衣服。雖然並無任何實際權力,但是更帥。
在場沒有人喜歡這個老頭,但逢場作戲,這會兒也會誇他兩句。老頭更高興了,照著鏡子比了半天,甚至要要求和大家合影。眾人推辭,但老頭竟然直接發飆,眾人無奈隻能妥協。照片上,老頭笑的很燦爛,其他人全都很嚴肅,對比強烈。
之後,領導要求悄悄將照片刪掉。
中午時分,老頭等人直接坐直升機來到審訊地點,除了老頭之外,還有調查組的兩位,以及沈局長和36號兩位裝逼者。這個陣容堪稱奇葩,但沒有關係,這個計劃嚴格來說是老頭自己提出的,如果失敗,沒有人需要為此負責。
審訊室很大,各種儀器遍布房間各個角落,分析體溫分析血壓分析心率分析麵部表情……幾乎把能分析的都分析了一個遍,儀器先進程度遠超當初沈局長局裡的,看得沈局長都有些心動。
房間中間坐著的,是一個代號為愛因斯坦的老頭,頭發蓬亂,倒是和真的愛因斯坦有幾分神似。隻是精神萎靡,眼睛半眯著,似乎是打盹。但當他看見達爾文穿著巨帥的衣服進來時,頓時來了精神,睜大了眼睛。
“這是真人麼?”愛因斯坦問,“我知道一些ai成像技術,聲音合成技術。我年紀大了,說不定真能被你糊弄過去。”
“嘿嘿,”達爾文笑了笑,徑直走過去,“來,看仔細。”
愛因斯坦不由伸手捏了他的臉“真的?居然是真的?那看來你們終於是瘋了。”
“哈哈哈,”達爾文笑的開心,乾脆拉一張椅子在他跟前坐下,然後伸手一指,“姓名?”
“額……”愛因斯坦皺眉思考良久,“忘了。”
“姓名都能忘?”達爾文搖頭,“那性彆?”
“男。”
“不錯不錯,沒有老年癡呆,哈哈哈。”達爾文滿意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開始嘮起了家常。最近瘦了?每天吃點啥?有沒有人打你?
愛因斯坦倒是有問必答,表示最近生活很糟,吃的也很糟糕,還好沒人打我,但恐嚇我的人每天一大把……話鋒一轉,問及你怎麼樣?你倒是紅光滿麵。
達爾文興奮的給他介紹島上的事情,一件一件,如數家珍,愛因斯坦聽的很入神,麵露羨慕之色。而其他人麵色怪異,卻不便打斷。
常有文學作品將一些變態角色演繹表情誇張,語調陰險,並夾帶一係列的瘋笑,需要時候還增加臉部特寫,看了讓人生怖。然而如今看來,這種瘋狂和這些老頭相比,倒是顯得有些做作。對於這些老頭來說,他們的快樂和科學家取得突破、遊戲玩家抽到好卡、賭徒贏錢等等沒有太大差異,進而他們表現出來的表情和動作,和那些人也沒什麼差異。
“不過再怎麼說,我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了,”老頭感慨一番,“你知道嗎?有一個小區喜歡立一塊黑板,上麵寫‘距演習結束還有多少天’,每天會用粉筆改個數字。在我看來,那差不多就是我的倒計時了。”
“何必呢?”愛因斯坦回答,“你的炸彈不要全拆掉,留那麼幾個。不作其他威懾,僅保證自己活命,應該還是可行的。”
“算啦,”達爾文搖搖頭,“本來也沒多久了,給自己留點體麵。”
“你打算自儘?”愛因斯坦問。
“恩,”達爾文點點頭,“但現在自儘倒是不太容易了,這些人全天候看著我,還是得想個辦法……恩,實在不行真的隻能留幾個炸彈,不讓我自儘,我就炸死彆人!這也是一種威懾。”
“這辦法好,”愛因斯坦表示讚同,“要是被那些人拉去審判,那還真是掉了牌麵。”
“我想我最好還是被自己的炸彈炸死,這樣沒什麼痛苦,乾脆利索,然後掃掃乾淨,衝馬桶裡就行,”達爾文眼神遠眺,已經在謀劃未來,“回頭你要是還活著,記得幫我祭拜祭拜,當然忘了也無所謂。”
“那個……”愛因斯坦遲疑片刻,還是問,“你現在有炸彈可以威懾,不妨直接把老弟兄弄出去。在這裡審也審的差不多了,我也沒什麼可交代了。”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變色,但此時想阻止已經晚了,威不威懾完全在達爾文一句話。當然,如果一定要放他出去的話,還是可以軟禁或者監視起來,但麻煩很多。
達爾文思索良久,兩個老頭認真對視,這一刻,房內的儀器都出現的明顯變化,血壓體溫都有細微的升高。邊上人更是瞪大了眼睛,甚至感覺這兩個老頭用眼神就交流了一篇論文。
良久之後,達爾文搖搖頭,玄乎其玄的說了一句“人類還是有希望的。”
愛因斯坦回答“當然是有希望的。人類的希望在於團結,而團結的前提在於毀滅。”
“不,”達爾文搖頭,“毀滅不會是唯一的方式。”
一陣沉默,兩個老頭都不再說話。儀器數值再次出線一些波動,不過很快平靜下來。
良久,達爾文站起來“好了,今天的審問到這裡了。還有,給他弄點意大利麵吧,我記得他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