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分鐘前,神原觀剛剛打電話之時。
電話亭四周人來人往,並沒有人發現什麼異樣。
而小巷深處,純子老師還沉浸在偷窺和跟蹤的快感之中,這是她的職業病和特殊癖好,就像是有人收藏喜歡的人的內衣褲一樣,她就喜歡在暗地裡盯著他,這能極大滿足她的占有和掌控欲。
見神原觀楞在原地久久未動,她從對方的神色中察覺到了有些不對,視線順著神原觀那微微一低頭向他胸膛看去,頓時瞳孔一縮。
那個紅點,或許對一般人來說很微小,根本不易察覺,可瞞不過接受特殊訓練的她的眼睛。
“有人要殺他?!還動了狙擊槍?!”
她心頭一跳,受到了驚嚇。
可馬上就變為狂怒。
銀牙緊咬,目呲欲裂。
她一直想讓神原觀脫離地下拳賽,就是擔心他的生命安全。
此時有人用槍對他下手,想要他的性命,她怎能不怒!
好在一直以來的訓練讓她勉強維持了理智,壓下心中的擔心冷靜思考。
從神原觀此時的表情動作來看,他顯然已經發現了自己被槍指著的事情。
可他動不了,他那個位置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就算她現在過去幫他也無濟於事,對方肯定能在她趕到前開槍。
她明白神原觀現在所處的境地誰也幫不了他。
隻有一個辦法。
先找到狙擊手,然後出其不意殺掉他,解除神原觀的危險。
找到對方倒是不難,紅點一共有兩個,玻璃門上一個,神原觀胸口一個。
將兩個紅點連成一條線,然後順著線眺望過去,一百多米遠的施工大樓,就是狙擊手的藏身地點。
從角度上來看,是五樓的南側。
其實本來老鷹也用不著上紅點激光瞄準器,隻是怕神原觀不知道自己被槍指著故意用的。
雖然這玩意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著實腦殘,不過神原觀就一個人,知道老鷹在哪也沒用,他自個都被槍指著動不了。
但是追獵小隊算漏了一個人。
因為怕暴露沒有仔細勘測,導致情報不夠詳細,但他們也大概知道最近上野純子經常來看神原觀,行動計劃自然也把她算了進去。
就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她今天假裝離開,實則換了身衣服一直在跟蹤神原觀。
追獵小隊也不是神,他們一樣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不可能算無遺策。
可就是算漏了的上野純子,此時成了這個局中最大的變數。
上野純子心中煎熬,她知道自己此時去找狙擊手是最正確的行為,可她到那邊需要時間,這段時間裡神原觀生死難料。
但這已經是唯一的生路。
沒有時間給她猶豫,很快她便麵露狠色,下定決心。
“神原君,堅持住,等我!”
肩膀上的烏鴉飛行上天,她強行壓下心中的擔憂,走出小巷混入人群向著大樓行去。
儘管時間緊迫,但她也不可能真的腳踩縮地直奔那棟樓,雖然那樣做能在不到十秒就趕到地點,可狙擊手一定會發現她的蹤跡,屆時驚慌下直接開槍,那真是她害了神原觀。
因此隻能混在人群中慢慢靠近,動作幅度不能太大,更不能直奔地點被看出目的性,這也讓時間變得特彆慢。
一百多米的距離,她假裝路人走了足足兩分鐘,此時已經心急如焚。
好在終於來到了大樓底下的北側,正處於對方的視覺死角,她抓住藍色的隔離牆頂,腰腹用力一個翻身就躍了進去。
外麵的燈紅酒綠的世界,建築工地裡卻是一片死寂,除了堆積的建築材料外半個人都沒有。
到了這裡,她終於不用再隱藏,腳踩縮地直接閃入了無牆的大樓內部。
但是進入裡麵後,她眉頭一皺。
大樓雖然沒有牆壁,但是四周都有一些竹子搭建的腳手架,還有綠色的施工紗布將其包圍,外麵的路燈根本照射不進來,至於裡麵也是沒有半點燈光。
樓房黑乎乎一片不說,還十分寂靜,任何一點響動都非常清晰,她小小走了幾步,就踩到了一塊石頭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而且不止石頭,還有木塊,水泥粉末,磚頭和釘子。
這些雜物是施工時留下的,黑燈瞎火很容易踩到,發出的聲音非常容易驚擾到樓上的狙擊手。
而且地麵這麼多雜物,用縮地走不僅會暴露,而且非常危險。
但她也不敢打開手機的閃光燈,雖然狙擊手現在瞄準著外麵,不太可能注意到內部,但她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就一個人。
萬一除了狙擊手,還有個望風的呢?
這是神原觀的生命安全,她不敢賭。
普通人根本不要想在不開燈的情況下走上五樓,可能半個小時都找不到樓梯在哪。
但她不同。
時代變遷,他們這些舊時代的殘渣能活到現在還保有傳承,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和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