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一定是在做夢,人怎麼可能接住子彈。”
吳風水捋了捋一頭茂密的黑發,聲音飄忽,眼神空洞,正在懷疑人生。
神原觀用牙齒挖出子彈,然後取下手套,那內襯的陶瓷片已經被子彈的衝擊力鑲嵌入掌心,上麵還布滿了裂紋。
這看得吳風水是觸目驚心。
神原觀拔出陶瓷片,鮮血飛濺而出,他的雙手血紅一片。
“不是接,我隻是提前把手放在彈著點上擋住了子彈,而且我也不敢用指頭接,壓強一定能打斷我的手指,哪怕是手心,如果沒有裡麵的防彈隔片,光憑這雙手套也擋不住子彈。”
說是說的好聽,接子彈,其實他隻是提前把手放在了子彈襲來的位置上,並且用戴著防彈隔層的手套擋住了攻擊。
可這種近距離的射擊實在太快,太致命,猶如高空走鋼絲,但凡漏掉那麼一發,就是立即橫死的下場。
加上子彈的瞬間衝擊力本身就大,距離越近越大,尤其他還對著人衝過去,最後幾槍幾乎是他貼著槍口擋住的。
那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小臂都震麻了,雙掌的疼痛一度讓神原觀以為自己的手掌已經被打穿,以至於最後結果那人時,他連手都用不了,現在都還酸痛無力。
看起來是挺風光的,但其中的凶險不足為外人道也。
但。
他還是做到了。
不管他怎麼做的,用肉身對抗熱武器這一壯舉,他還是做到了。
他微微活動著手掌,黑血很快流出一大攤,吳風水壓下心中震撼,從衣服裡拿出一卷紗布為他纏上止血。
她感歎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人類,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在用現實招式,我們還一起打擂台訓練,我們還把對方打成豬頭...”
她想起前兩個星期,麵露古怪:“現在你的格鬥術越來越玄幻了,都把人打的貼在牆上扣不下來,還空手接子彈。”
“戴了手套的。”
“這是戴不戴手套的事嗎我天天戴著手套,也不敢去接啊,這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這這...”
她嘟囔了兩聲最後什麼都沒說,再說就是罵人了。
其實不說整個世界,光是格鬥界就絕對不乏身體素質和技藝達到接子彈這個地步的人,但你看哪個真去這麼乾過,因為這確實是瘋子行徑。
身體素質和技藝是自身功夫,真敢這麼去做,就純粹是膽量了,因為失手就是個死。
為什麼打架是一勇二力三技巧,勇排在第一位,看看神原觀這舉動就知道了,沒膽子有再多功夫都是空的,隻有自身實力與膽量結合,才是貨真價實的戰鬥能力。
危險解除,神原觀不怕被放黑槍,也就進入憤怒姿態愈合傷口,看著那擊敗小怪,掉落抽卡次數1的字眼微微點頭道。
“我在樓上留下一個活口,我們去把幕後主使人揪出來,也該讓背後的人付出代價了。”
他的怒火依舊未消,甚至愈演愈烈,因為這些殺手隻是嘍囉,主犯還在逍遙法外。
不解決他,不說還會不會繼續找人弄自己和吳風水,光說上野純子這賬就遠遠沒清。
今天,他是一定要一個結果的。
他心中的怒意和複仇烈火熊熊燃燒。
吳風水也正有此意,她早就對這個牽連身周她親友,謀害她的人深惡痛絕,恨不能殺之後快。
可當兩人趕到樓上時,卻隻看到了斷臂的狙擊手,應該是叫老鷹的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還有一股苦杏仁味撲麵而來。
吳風水一驚,老鷹此時斷了一手,剩餘一手兩腿扭曲變形,全數骨折脫臼,應該是神原觀為了防止逃脫下的狠手。
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此時嘴露黑血,雙眼翻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檢查了一番後,呼吸和心跳也沒了。
還是吳風水比較有經驗,她打開對方的口腔,看著裡麵破碎的一顆玻璃牙齒皺眉道。
“是氫氰酸,化學毒素,中毒後可以造成閃電式死亡,心跳驟停,根本無法搶救,因為這種毒素味道太重,基本上在裡世界都用於自儘。”
她站起身,臉色有些不好看:“應該是他中途醒了,然後發現無力回天才選擇自殺,算他逃過一劫。”
她要說的,正也是神原觀想說的。
他們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一者是血債累累的殺手,一者是滿手血腥的黑拳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有人敢惹到他們頭上,自然也彆想善了。
神原觀臉色難看,他為什麼要獨獨留老鷹做活口,不就是因為他打傷了上野純子,此時她半隻腳懸在鬼門關外,他怎會讓仇敵就這麼白白死去
本來打算問出情報,再將凶手交給上野純子極道背景的父親發落,慰藉對方雙親,可此時算盤空了。
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晚了。
神原觀一拳砸在牆壁上,剛剛愈合的手又流出了血,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怒意勃發。
“是我的錯,當時情況緊急,隻來得及扭斷他的關節,沒來得及確認他暈了沒有。”
當時是暈了,可能被扭斷關節又醒了。
吳風水一邊檢查著老鷹身上的東西,看看有什麼線索,一邊安慰道:“這也不怪你,情況太急了,我們都沒事就好,幕後主使者可以慢慢調查。”
確實不能怪神原觀,要是他再晚那麼一兩秒,可能衝下樓梯就得多吃數槍,以手拒之也未必擋得住全部子彈。
畢竟說是接子彈,其實就是把手提前放在彈著點上,在開槍之前就用手擋住。
要是以前即使他的腦子轉的再快,手也不可能靈活到這種程度,可是現在不同,被藍卡強化以後,在接招上,他的雙手靈活到超乎想象。
吳風水從老鷹的床頭櫃上拿走手機,還把手槍也都帶上。
“他們的手機裡一定有雇主信息,隻要花點時間破譯了,就能順藤摸瓜,走,我們去把他們的手機全部收集起來。”
正當兩人合計一番準備下樓之時。
嗡嗡嗡。
電話聲響了。
兩人麵麵相覷,皆不是從對方身上傳來,他們兩個為了行動方便,手機都放在車上了。
是樓下的手機聲響,這幫殺手的電話!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跑下樓去!
這個電話,有一部分可能就是雇主打過來的。
順著電話聲,兩人找到了源頭,在沙發後麵戴著鴨舌帽的男子衣兜裡。
吳風水取出電話,此時已經響了快三十秒,上麵顯示的是一個名為老板的備注,她與神原觀都看到了,麵色齊齊一冷。
儘管憤怒,但神原觀依舊還有些許理智,思考道。
“接嗎,會不會打草驚蛇。”
她冷笑一聲:“沒關係,不接對方一樣知道出了事,肯定不會打過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銀色錄音筆,放在手機邊按下按鈕。
“運氣好對方沒開變聲軟件,我就可以用聲音在地下情報網裡收集他的信息。
同時接起電話,打開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