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電漿雷池,凝如實質。
關鍵是,它出現得太沒道理,偌大的“水麵”,就這麼突然顯現,誰也不知,它是何時布下,如何隱匿,不為百萬魔頭所察知。
金剛魔俑閃避不得,一頭撞了進去,濺起大片電漿。
其身外盔甲,看似金屬,其實材質特殊,並不導電,然而在此雷池之中,電光也已在絕大的法力之下異化,才不管你是什麼材料。
當下便有強芒纏繞,滋滋有聲,仿佛是千百妖蛇纏了幾萬圈兒,上上下下,烙了不知多少焦痕,雖沒有即刻絞碎盔甲、紫霧,卻也纏得金剛魔俑脫身不得。
雷池中波翻浪湧,金剛魔俑就像是溺水之人,時而掙出,時而滅頂。
耽擱到這裡,虎輦玉輿隱輪之車早就潛入劫雲更深處,不見了蹤影。
金剛魔俑見狀,情緒暴怒,厲嘯出聲,其聲勢甚至瞬間壓過了轟隆雷鳴。它雙手合拳,就要砸下,像它那拔山擲嶽般的神通偉力,隻要能得上力,徑不過百餘丈的雷池,十有要給轟成破爛。
然而,便在它力道將未的微妙間隙,忽有寒意,自虛無中來,幾如幻影,穿透層層電漿,度竟是不減反增。
一聲低啞破音,寒徹劍氣穿紫霧、透鎧甲,其勢不止,自其頭部眼角位置,斜貫而入。
這還是金剛魔俑卓的戰鬥意識揮作用,在危機到來之前,本能地偏轉角度,讓過了正鋒。
饒是如此,鋒利無匹的劍氣依舊揮了可怖的殺傷,在金剛魔俑幾乎是金屬塊般的腦袋裡折射扭曲,整體上偏了一個大斜角,再自腦後破顱而出!
換一個人,早死個乾淨,但金剛魔俑的“不壞金身”卻也不是白給的,受到這樣的傷害,反應上也沒有受什麼影響,再次力,重拳揮擊,轉而轟向剛剛現身出來的那團紅影。
紅影憑空位移,避過重擊,在雷池外圍現出身形,卻是玄黃。
他不知何時離車潛回,趁著金剛魔俑受製於雷池的時機,痛下殺手。
雖然一擊未能建功,可沒關係,強絕的劍意傷不了金剛魔俑,對寄生於其中的天魔而言,卻幾乎是滅頂之災。就算有“不壞金身”層層削減,還是將其狠狠重創,一條命頃刻間就去了大半。
更重要的是,劍氣氣已經穿透了鎧甲,金剛魔俑激怒之下愈暴烈的魔氣,再無遮蔽,已是引了天地法則意誌的強烈反彈!
金剛魔俑還要重拳連的,可它都沒機會轟出第二拳,萬千雷霆便在同一時間迸出來,千裡雲層便像是驀然點亮的“燈籠”,紫紅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仿佛是天火鋪開,便是數萬裡開外,都能看得見那耀眼的血色的光邊。
而圍繞著金剛魔俑的方圓百裡虛空,已經近乎崩潰,雷霆飛擊躥動,因為太密集,都來不及轟到金剛魔俑身上,便在虛空中彼此交織碰撞,已經不再是閃電的模樣,而是一鍋沸湯,迸出有如實質的電漿,傾倒入本已在金剛魔俑重拳下塌了半邊的“雷池”之中。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池破化湖,湖又成海,無儘量的電漿將金剛魔俑淹沒。
金剛魔俑在電漿中劇烈掙紮,它身外的紫光氣霧本是魔意戾氣顯化,此時已經儘都抹殺乾淨。
問題在於,它的盔甲竟然有自愈之功效,雖是最初泄露魔氣吃了大虧,可就是這幾息的功夫,竟重新封閉,隔絕了魔氣。
“金剛”神通抵禦法則作用上,也有著先天的優勢,在渡過最初爆炸式的衝擊後,天地法則意誌的滅殺力量也開始衰弱,這邊擺脫不得,那邊也難以湮滅,兩邊算是陷入僵持。
玄黃一擊得手,便向後飛退,險之又險地讓過了雷霆肆虐的核心地帶,追著輦車去了,不多時便重新坐在車轅上。這麼來回折騰一番,餘慈一行已乘車在劫雲深處飛遁數百裡。
其實,餘慈也好,金剛魔俑也好,兩邊都在挑動天地法則意誌的“底線”,
看起來,餘慈要更高明一些。不但設了局給金剛魔俑“享受”,便是在驅動輦車奔馳之時,麵對橫空而來的霹靂雷霆,總能先一步驅車閃過,仿佛是有預知之能,十分神妙。
這裡是有一行人“成份”的緣故
黃泉夫人不說,就算是送到天雷底下,人家都未必願意搭理;
餘慈在此的隻是一具分身,又受十方慈光佛願誓所限,鎖死在真人境界;
玄黃剛過塑靈天劫,還遠沒有積累到要再挨劈的程度。
不過,能在劫雲核心地帶,這樣“片葉不沾身”,也不簡單。
說是“預知”,不算恰當。
黃泉夫人在車上,就看到有許多回,電光霹靂幾乎就要轟在他們頭頂,卻是莫名扭曲轉移,轟到彆處。
且不是一次兩次,還是不可計數。
還有之前的電漿雷池,其藏形匿跡之術,當真是神乎其神。
在以前的追殺與反追殺中,餘慈從來沒有顯露過這方麵的能力。突然使出來,就有出其不意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