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楊波心裡暗罵,沈家從東家到掌櫃的,個頂個精於算計,不要忘記淮香閣不僅要付房租,還得交出兩成所謂毛利分潤。
楊波粗粗算下來,二成毛利分潤更甚於四成淨利分潤,再給租掌櫃三成,留給他楊波的還有幾成?跟特麼白乾還有什麼區彆?
話又說回來,誰讓你手頭缺銀子,明知被人所趁,卻又無能為力。
楊波眉頭緊皺,無奈道“淮香閣的兩成毛利分潤太高,將來很難盈利,希望沈家采用東邊的淨利分潤,如能這樣,五百兩三成份子,我們可以成交。”
俎掌櫃聞言,立刻道“楊小哥的憂慮倒也有幾分道理,這樣,老夫不日就去沈府找沈東家說項,定然給小哥一個蠻夷的交待。”
事實是,最近兩個月來,周掌櫃一直在尋沈家人說項,沈繼之見淮香閣難以盈利,已經鬆口,隻不過消息讓俎掌櫃給壓下來了。
此時楊波再次提及,俎掌櫃自然心裡有數,卻不會對楊波實言相告。
俎掌櫃還真沒看上這種火鍋吃法,他看中的是那固體酒精,那東西不同於木炭桐油等可燃之物,燒起來乾乾淨淨,連一絲油煙都沒有,實在新奇。
俎掌櫃是老江湖,雖看不清機巧所在,但直覺告訴他,那東西可能價值連城。
就算得不到配方,但先人一步,跟楊波合作,就占了先機。五百兩銀子對得月樓的大掌櫃來說,也不算什麼大數字。
當然楊波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小算盤,淮香閣隻要不虧,就算成功了一半,畢竟楊波關心的是固態酒精的銷量。
固體酒精的秘密在於醋酸鈣,這種被後世用來做鈣片的東西,楊波是絕不可能交給俎掌櫃的,至少現在不能。
楊波和俎掌櫃就在管事房暫時達成了一個口頭協定。
楊波回到石廟,第一時間到工廠找周正,楊波特意把周正留下,在石廟等待何起風,可是周正說,並沒有一個高個子來找楊波。
楊波現在苦於無人可用,樂水倒是和他貼心,可年齡太小,又是個女孩,還要他去照顧。
何起風這孩子不錯,個頭大,力氣壯,膽兒還肥,年紀和自己相仿,如能來石廟,倒是個不錯的助手。
何起風昨日就該來找他,怎地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難道是何老金的傷勢又加重了?
楊波躺在何道長屋裡的坐塌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竟沉沉睡去。
“師兄,香兒姐姐叫你去沈府,說是邀你去下棋,你快醒醒”樂水揪著楊波的鼻子,叫他起床,自從楊波得知她女兒身的秘密,樂水倒是放得開,越來越顯出小女生的心性。
沈府便是一座城堡,牆高城厚,寬闊的朱門之後,亦建有堅固的防禦工事,隱隱見到護院家兵,腰間掛著大刀,來回走動,可謂戒備森嚴。
但往裡走,穿過一道垂花門,則彆具洞天,楊波跟在香兒身後,穿花徑,過曲廊,仿佛置身於清新雅致的江南園林之中。
楊波越過一個小亭子,亭子下麵是池塘,池塘裡似有錦鯉在戲水,他匆匆而過,未及看得真切。
前方便是沈繼之會客的所在,是一座二層小樓,小樓前麵有一顆粗大的勁鬆,故名聽鬆樓。
香兒把楊波引入廳堂內,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迎接他的是沈府管家季順,季順圓臉豹目,未出言先朗笑,笑聲洪亮,即使在東家麵前,也絲毫未見收斂。
此人便是季斯賢的父親。
楊波隨季順走進廳堂,見正中擺放一棋桌,桌後端坐一人,這便是正主沈繼之了。
打橫還坐著一人,真是得月樓俎掌櫃,楊波心知,此行沈府怕是與酒精火鍋有關。
楊波緊走幾步,有尤素卿這個小姨在前,楊波口稱沈伯父,上前行禮如儀,沈繼之嗬嗬一笑,便以賢侄相稱,楊波又拱手向俎掌櫃也施了一禮。
“來來來,坐,我們下棋。”沈繼之生就國字臉,嘴角掛著微微笑意,熱情招呼楊波入座,一時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
如若不是楊波在二裡巷的見聞,得知沈家壓榨商戶吃乾抹淨的手段,楊波還真信了沈繼之便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善人了。
“東家和楊小友以棋會友,哈哈哈”季順也打橫坐下,笑道“我是觀棋不語真君子。”
俎掌櫃也拂須笑道“沒想到,楊小哥也善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