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黑洞洞的槍口,閃著寒光的利箭,直指他二人,楊波心下驚恐,雙腿不由發顫。
黑點兒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神情緊張,不停地叫著,嗚咽似的,繞著楊波的雙腿打轉。
“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要輕舉妄動。”
沈燕青小聲道,手臂輕揚,長刀脫手而出,刀尖哧地一聲紮進滿是落葉的泥地裡,刀柄晃了幾晃。
楊波數了數,七隻兵器對著他們,十步之遙,還有一個人身負雙手,正來回走動,眼睛卻緊緊盯著他看呢,目光銳利,閃著精光。
那人右眼角有條細長的疤痕,像隻蠍子在顴骨上爬,竄到鬢角,便不見了。
麵目黢黑,線條很硬,看著精瘦,卻給人周身都是腱子肉的感覺,連臉上都是疙瘩肉,油光閃閃。
“這是什麼人?”楊波很緊張,聲音有些發顫。
“如果我沒猜錯,此人便是梅蠍子,早年我爹沒少和他打交道。”
梅蠍子?不就是海上飛麼?楊波沒見過,但是聽說過,此人心狠手辣,落在他手裡的人幾乎都不會活著回來,
這人不是說去了舟山,不在在海上飛著,到沈家堡來乾什麼?據說還是梅天佑的遠親,吳家人什麼時候竟勾搭上了梅蠍子?
“不愧是沈繼之的女兒,靈性,識時務,難得能認出我海上飛來”梅蠍子大笑,猩紅的疤痕愈顯扭曲,十分地猙獰。
梅蠍子一揮手,眾匪呼啦圍上來,一頓踹,楊波和沈燕青兩人前胸貼後背,撲倒在一起,沈燕青被楊波壓在身下,羞臊難當,臉一下紅了,一扭頭,見楊波正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
沈燕青眼神裡都是害臊,並沒有多少恐慌,倒是很鎮靜,這讓楊波安定不少,兩人竟不約而同衝著對方點點頭。
黑點兒想要護著他們,嗷嗷叫著,卻被一腳踢翻,一聲淒厲的尖叫,撒腿跑開,卻不遠去,豎起耳朵,顯得很緊張。
賊匪不由分說,把兩人扯開,抹肩頭攏二臂,捆了個結實。
這還不算,甲匪似乎知道楊波的大腿內測藏有左輪手槍,一伸手,扯了下來,這幫人有備而來,什麼都知道啊,楊波暗自叫苦。
左輪手槍,金手指?楊波又一次掉進自己挖的坑裡。
乙匪似乎也想對沈燕青這麼做,楊波慌了,又驚又怒,吼道,“尼瑪逼啊”
當即不顧一切,一頭撞過去,乙匪掄拳砸向楊波的後腦勺,楊波腦袋似炸裂一般,耳朵裡嗡嗡作響,再次倒地,額頭撞在一顆老楸樹的樹乾之上,眼裡都是星星。
直到梅蠍子假意喝道“休得無禮。”
楊波被扯著頭發拎起來,臉漲得通紅,死死盯住乙匪,啐了一口唾沫,口水裡全是血絲。
匪甲恭恭敬敬,雙手把左輪手槍交給梅蠍子,梅蠍子拿過槍,左看右看,很好奇的樣子。
片刻後,抬手舉槍,瞄準遠處的黑點兒,扣動扳機,一扣不見任何聲響,再扣,亦是如此。
傻逼,保險沒打開,開尼瑪逼的槍啊,楊波心裡罵著。
梅蠍子走到楊波跟前,槍在楊波眼前晃,問道“怎麼回事兒?”
“沒裝子彈。”楊波存心戲耍,忽悠道。
“當我是三歲孩童,是也不是?”梅蠍子怒道,“不放子彈,你把那玩意藏在褲襠裡?”
“就是因為放褲襠裡,才不裝子彈,要是炸了膛,走了火,蛋蛋不保,換你,你敢嗎?”楊波理直氣壯,沒好氣。
沈燕青聽楊波說渾話,忍不住一腳踹過來,眾賊寇轟然大笑。
“那你把子彈藏在哪裡了?”梅蠍子問,楊波一言不發。
梅蠍子一揮手,匪甲過來搜身,果然在楊波身上搜到兩個小木盒,打開看,裡麵各裝著十發紙彈。
梅蠍子有心馬上裝上紙彈,再試試,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這麼做,也許是怕露了怯,丟了麵子,誰知道呢?
“燕青,你爹和我也算我故交,你先委屈一下,回頭我給你爹賠罪。”梅蠍子笑著對沈燕青說道,那笑聲聽著就是假的。
沈燕青隻是一陣冷笑,怒目以對,沒有說話。
梅蠍子轉過身,眼睛看著楊波,說道“不錯,你很不錯,本事也不小,梅鎮給你鬨的天翻地覆,殺了不少人,少年豪傑,後生可畏啊。你還幫梅天佑奪回了舊宅,雖然梅鎮的梅家不認我這個親戚,但我承你這個情,你彆怕,我梅蠍子不會虧待你,嗬嗬。”
楊波怒氣衝衝,說道“梅蠍子?有話請直說。”
“怎麼跟老大說話的,梅蠍子是你他娘能叫的麼?”楊波挨了一腳。
梅蠍子一擺手,蹲下來,拍拍楊波的肩頭,笑道“那好,我就直說了,你教會我做火柴,我交你這個小朋友,如何?”
“吳家母女不是偷來紅磷和圖紙給你,你自個做去。”
“小朋友,彆想著蒙我,吳嫂的兒子投奔了我,石廟的事兒我可是一清二楚,做火柴有竅門,光有圖紙有什麼用?”梅蠍子搖著頭,嘖嘖連聲,一邊嗤笑道“圖紙是我讓吳嫂偷的,不拿點東西,你倆能乖乖上鉤麼?”
“該死的吳嫂,該死的吳玉兒,她們人在哪裡?”沈燕青忍不住問道,她真是恨透了吳嫂母女,梅蠍子卻沒有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