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年何月,西山下來的那條伏河斷流了,楊波猜測,可能正是這個原因,泥沙才沒有機會順流而下,淤積在海底,海水得以保持現在的深度,而沈家堡彆處的海岸的水深都很淺,像七月號這樣吃水甚深的海船卻是無法停靠。
這是上天賜予的一個深水良港。
楊波站在指揮艙裡,指著眼前的這道海灣,說道“我準備將此地改造成一處深水港口,你現在就可以投銀子,五年以後,數倍的收益自是不在話下。”
“五年啊?”徐文爵大搖其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五年太長了,有沒有明年就來銀子的?”
楊波瞥了一眼徐文爵,充滿了鄙夷,說道“小四啊,你還是太年輕啊。”
“”徐文爵頓時語塞,頓了頓,這才說道“我說三哥,你的口氣好生奇怪,咱倆基本是同齡人,怎地你說話的口氣如此地老氣橫秋?”
楊波卻是不理會,問道“想賺快錢?”
“是。”
“南京附近有一個縣叫做當塗縣,當塗縣有個馬鞍山,馬鞍山上有上好的鐵礦,你去挖,然後運過來,有多少,我要多少。”
“當真?”
“當然,我準備在西山另外再起數個煉鐵爐,需要大量鐵礦石,你挖來鐵礦,沿江而下,甚是便利,這個明年便可賺銀子。”
“三哥,我就知道,你這裡有好東西,我”徐文爵大喜過望,突然想起什麼,又歎氣道“三哥,你石廟後麵的那座水泥橋修的也太慢了,我已經請了畫師,我要站在上麵,畫師為我畫像,要不然,今日我便趕回南京,找人去挖礦了。”
徐文爵愛顯擺,想在水泥橋上畫張像,拿去南京炫耀一番,也相當於為楊波打個廣告,楊波自然是竭力支持。
“這些都是工業的東西,需要時間,萬事都有規律,豈能任性而為。”
徐文爵突然問道“三哥,這當塗鐵礦,你就不想入股?”
“這個鐵礦,要以你為主,我即便入股,最多也就一成,免得有人說我,什麼都要吃乾抹淨,我也勸你,彆太貪,多拉些人,有錢大家一起賺,大家賺才是真的賺。”
徐文爵喜笑顏開,連稱三哥講義氣,正要說些什麼,雷矬子帶著何起風走了過來。
楊波招手道“起風,正找你呢,我準備把你調到海船上,你跟大哥一起學開船。”
何起風興致不高,看來雷矬子已經跟他說過了,“哥哥,是不是上次在虎山,我的表現讓你不滿意啊?”
楊波著惱了,說道“你胡咧咧啥呢?不錯,在陸軍,你永遠也趕不上古靈精怪的方少春,海上卻是不一樣,船行海上,不隻是要擊沉敵方艦船,更要保住一船人的性命,性子保守一點,更合適做海軍,你把那個王長生也帶上,先在幽靈號上跟大哥學上一年半載,將來燕青號,我交給你指揮,那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戰艦,你不會開船,我怎麼交給你?”
“可是我不會遊水啊。”何起風苦道。
“不會遊水?”雷矬子探頭看了一樣伏河出口的水位,落潮還要等一陣子,頓時一臉的壞笑,說道“三弟,你把何起風交給我好了。”
雷矬子和楊波對視一眼,都是微微頜首,雷矬子一招手,呼啦上來幾個水兵,,他們立刻脫去外麵的衫褲,露出赤裸裸的身體,都是皮糙肉厚的粗漢,拍打著赤裸的前胸,獰笑著向何起風逼近,有人欺身過來,一人一隻手臂,把何起風拽起來,就往船舷邊上扯。
何起風慌了,殺豬似的,哇哇亂叫“哥哥,救我”
現在已經是冬天,今年又特彆冷,楊波心裡其實也發怵,但見何起風嚇成這樣,一咬牙,開始脫衣服,一邊衝何起風喊道“起風,彆拍,哥哥陪你下水,我們這些人,戰時都是你可以依賴的生死兄弟,你怕個什麼?”
楊波伸伸腿,彎彎腰,活動幾下,一個跟頭從船頭栽下去,在下麵等著何起風。
“你大爺的,雷”何起風拚命嘶喊,都開始罵人了,奈何無人理睬,還沒喊完,已經被人推落入水。
楊波在水裡看著,心裡也是發毛,這是趕鴨子上架啊,這年頭的人可夠狠的,不會水,又得上船,直接往海裡扔,已經是雷矬子船上的慣例,好在有人陪著,多年來,也沒出過事。
何起風從未遊過水,被丟進海裡,頓時胡亂撲騰,疲於奔命,也不知喝進多少海水,楊波和雷矬子在邊上守著,確保何起風不沉入海底便可,其他一概不理,任由其撲騰。
何起風算不錯了,楊波估計也就五分鐘時間,狗刨竟然能撲騰幾下,基本可以保證不下沉了。
船上,船下,眾人一陣哈哈大笑,何起風算是過了關,這樣逼人學遊水,簡單,粗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