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親兵隊每時每刻都守著石廟嗎?”蒲佩瑤猶自爭辯。
楊波歎道“萬一親兵隊疏忽了呢?”
眾人聞言,亦是沉默無言,原道練槍純粹是為了好玩,沒想到還是保命的手段。
也幸虧楊波這一安排,日後石廟才逃過一次大劫,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石廟現在是戒備森嚴,崗哨林立,但百密還有一疏呢,萬一出了什麼疏漏,他們中間任何人出了意外,楊波都無法承受,學會開槍,關鍵時刻,他們亦可自保。
左輪手槍是稀罕之物,短期內,楊波也不打算再造了,情況緊急之下,總該能作用吧?
這次練槍,楊波發現香兒處事冷靜,還挺有原則性,楊波打算把石廟後院的安全交由香兒負責。
今天便是個機會,楊波把香兒叫到一邊,悄悄跟她交待此事,香兒亦是詫異,想了想,說道“所有人都聽我指揮,樂水呢?”
其他人都沒事,但是樂水年幼,楊波又是百般寵溺,樂水若是不聽她的,她該怎麼辦?
“樂水也聽你的,我去跟她說。”楊波信誓旦旦。
楊波剛跟香兒交待完畢,羅漢帶著個人來找他,那人便是大病初愈的封雅雯。
封雅雯離開一真醫館,覺得身體恢複得不錯,她爹還在萬通錢莊等著見楊波,心裡著急,便叫了一輛馬車,索性直接去石廟找楊波。
馬車是石廟的新式馬車,坐上去,隻是輕輕地顫動,並不顛簸,甚至有些舒服的感覺,通往石廟的乾道上的積雪早已被清理乾淨,馬車很快便趕到石廟。
跟前次相比,石廟又變了模樣,新添了不少房屋,親兵隊來回穿梭警戒,馬車要經過幾道哨卡查驗,終於還是讓最後一道哨卡給攔住,沒有季順開的紙條,除非楊波親自前來迎接,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石廟。
幸好遇到從石廟出來的羅漢,羅漢也是來找楊波的,進去以後,卻被告知楊波到了西山玩耍去了,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被攔在哨卡的封雅雯。
羅漢之前見過封雅雯,知道她是海州知州左文燦的夫人,是個官太太,自然不敢怠慢,聽聞她來找楊波,橫豎他也要去找楊波,便帶著封雅雯一起找到西山腳下。
封雅雯一見楊波,便出言譏諷,說道“楊波,你這石廟倒是比知州衙門還難進。”
楊波隻是瞟了一眼封雅雯,並未理會,示意羅漢有事說事。
“公子,有個紅毛病死了。”羅漢期期艾艾地說道,目光有些躲閃,顯是怕楊波責罰。
楊波隨口道“然後呢?”
“然後”羅漢神色一呆,“不是,公子,你不是說過,不能弄死紅毛嗎?現在死了一個,我總該來稟報一聲,我發誓我沒有苛待他,平素吃得飽,穿得暖,隻是不知生了什麼病,沒挺幾天就死了。”
“死了,你就挖個坑給埋了,這種事,你找我乾什麼?”楊波沒好氣地說道。
七月號上的荷蘭人被安排在幽靈號上,教雷矬子他們開船開炮,自然有些不開眼的,在船上不聽招呼,又被雷矬子送回到工地,這算是一種懲罰,總不能把這些刺頭紅毛給供起來吧。
“公子,我明白了。”羅漢嘿嘿一笑,正欲轉身離去,卻被楊波叫住。
“羅漢,你去一趟船廠,把大匠林楚貞叫到這裡來。”
羅漢應諾一聲,又奔船廠去叫林楚貞。
“嘖嘖嘖,好威風啊。”封雅雯撇撇嘴,又來一句。
不料,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雪球,哢哧砸在封雅雯身上,部位還挺敏感,正好砸在前胸之上,封雅雯怒不可遏,便要尋那肇事者,樂水等一眾人有人抬眼望天,有人看著腳下,都跟沒事人似的。
封雅雯好氣啊,隻能把滿腹的怨氣撒在楊波身上。
“楊波,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封雅雯怒道。
“夫人,你誤會了,他們是要砸我,不小心砸偏了。”楊波笑道,“一幫小孩子,咱們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封雅雯怒氣衝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拍拍胸前的雪漬,頓時波濤洶湧,十分可觀。
“夫人,身體好些了?”楊波問道。
“不勞你惦記。”封雅雯猶自氣哼哼地,沒好氣地說道“我爹要見你。”
“為了錢莊的事?”
見封雅雯隻是鼻孔裡哼了一聲,楊波又道“那好,明日讓你爹去黑石崖找我,我們就在那裡談,談好以後,我請你們父女吃火鍋,如何?”
“哼”封雅雯嗤笑一聲,咬牙說道“楊波,你可真是有良心,總算還記得要請我吃火鍋。”
楊波笑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夫人的話,小子總是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