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我”楊度吃吃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張臉憋得通紅,額頭都在冒汗,王冰淩麵無表情,隻是冷冷瞥了一眼楊度,沒有搭腔。
楊度屬於那種見到美女就緊張,渾身冒汗的美女恐懼症患者?這種患者,越多越好,嘿嘿,楊波暗自偷樂。
楊波趕緊岔開話題,問道“楊兄在軍中,可有收獲?”
“收獲甚豐,餘生將受用無窮。”楊度神色稍緩,伸手取下掛在肩頭的火槍,挺了挺前胸,說道“我還學會了打槍。”
“這還用學,是男人都會嘛。”楊波笑答,笑得頗為雞賊。
楊若菲突然走過來,一把奪過那火槍,斜睨楊波,說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我們就來比試一番,楊波,你敢是不敢?”
雖說這火槍是在楊波指導下,造出來的,但說到打槍,他練的不多,水平呢,隻能說一般吧,楊波沒吭聲。
“有何不可?”韓讚周卻是躍躍欲試的樣子,開口道“你們少年人熱熱鬨鬨的,咱家看著都眼紅啊,算咱家一個。”餘者眾人,除了董清揚,都齊聲附和。
楊波繞繞頭,說道“那好,不過“
比試打槍,就是打靶呀,總得有個客觀的評判標準。
現時官軍用的是火銃,準星照門都沒有,根本沒有準頭可言,自然也用不到後世的那種靶子,楊波的火槍不同,論精準度,已經和後世的步槍沒有代差,要比試,就需要做出一個靶子來,就是上麵有十道同心圓的那種。
楊波立刻找來一塊木板,用繩和鐵釘在上麵畫出十道同心圓,權當標靶,又定下距離和規矩,開始打靶。
蹊蹺的是,楊若菲這次倒是沒爭沒搶,而是雙臂環抱,看著彆人先打。
楊度最先來,他打得極認真,連打五槍,沒能打出一個十環,但大多也在六環以上,論水平,和一般士兵相比,大差不差,他說學會了打槍,倒也不算吹牛。
餘者一個接一個地都打了,方立春打出一個十環,其他也都是八九不離十,暫時排在第一,徐爾覺和董清揚基本是胡來,彈子都不知飛到何處去了,沒辦法計成績,並列倒數第一。
楊若菲從董清揚手裡接過火槍,瞄準射擊,竟然打出三個十環,一個八環,一個九環,力壓方立春,排第一!
這丫頭還真是不可思議!
楊波驚訝地看著楊若菲,歎道“還真是小瞧你了。”
“哼”楊若菲眉眼挑動,得意非凡,傲嬌道“我跟我爹學打鳥銃的時候,你還不知在什麼地方尿尿,和泥巴玩兒呢。
此言一出,楊度倒是驚慌失措了,忙不迭地給楊若菲打眼色,楊若菲害臊了,白雪般的臉頰,騰起一抹紅,就像雨後的桃花花瓣。
楊若菲其實很耐看,皮膚雪白細膩不說,尤其是那一對眼睛,是一對‘柳眼’,初春的柳葉柔細致纖長,上麵還帶著細細的絨毛,所謂‘柳眼渾開儘,梅心動已闌’,就是那種古典美人眼,眸光朦朧的感覺,但這丫頭卻是個猴急的性子,簡直就是個矛盾結合體。
現在知道害羞了,其實都算進步了。
眾人會心一笑,估計這丫頭在家說多了,出門在外,一不小心,說露嘴了,無傷大雅。
“我得去去擁抱一下春天。”楊若菲的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倒是提醒了楊波,他丟下一句,抬腳便向路邊的一個柳樹林走去。
“哎,楊波,你槍還沒打呢,想跑?”楊若菲就等著瞧楊波的好看呢,豈能放過他?
楊若菲疾步追上去,想要阻止楊波離開,不料,卻被王冰淩從後麵一把拉住,王冰淩還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倏地鑽進一朵雲裡,那朵雲光芒四射,直晃人眼,王冰淩不由咒罵道“掃把星。”
“冰淩兒,你罵我?”楊若菲甩不開王冰淩像鐵鉗一般的手,突然覺得很委屈,都要哭了,王冰淩趕緊解釋。“不是罵你,是罵那該死的楊波,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楊波施施然走進柳樹林,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響起一陣‘轟隆隆’的雷聲,春雷響如錘。
楊波覺得蹊蹺,抬眼望天,但樹林裡枝條密密匝匝的,啥也看不清,隻好嘀咕一句,“天有不測風雲。”
楊小波自由了,徹底放飛自我,也不知這算不算擁抱春天,但至少算是在為春天加油吧。
楊波走出柳樹林,天上竟是落了雨,好在雨勢不大,楊波一路小跑回到校場,驚奇地發現,又多了兩位客人,程維正,楊一鵬的首席幕僚,他認得,另外一位,是個留著短須的青年,不認得。
蹊蹺的是,就在楊波前去柳樹林的當兒,楊波和楊若菲兩兄妹竟然不辭而彆,正在回淮安的路上,至少程維正是這麼說的。
“楊公子,督帥大人那邊確實出了變故,急需他們返回淮安,我代他們兄妹向你致歉。”程維正的目光閃爍,神色頗為僵硬,稍頓,又道“這位便是盱眙新任知縣史可法大人,史大人,這位便是楊波,楊楊將軍。”
楊波充耳不聞,內心湧起一絲不祥的感覺,仿佛在自問,“變故?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