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此處的山道,算是一段狹窄的山穀。
待楊波和馮儀走出去,馮儀的雙臂已經被楊波擰在身後,兩隻手被綁了個結實。
前方隱隱見到一座破舊的木頭屋子,沿著山坡往下走了幾百步,赫然出現四個端這火槍的粗漢,楊波扯過馮儀擋在身前,飛快掏出懷中的左輪手槍,頂住馮儀的腰眼兒。
馮儀肩膀動了一下,似是輕笑了一聲,一揮手,那四個持槍的漢子轉身退向木屋。
屋前,右邊是山坡,山坡上生長著一簇簇的低矮樹木,枝頭長出了嫩黃的新葉,其下是墨綠色的老樹葉,對比強烈,這是一種常青樹?看著像橘樹。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可這裡正是淮河流域,若是結出果子,到底是橘,還是枳?
就是這裡了。
楊波四下打量,沈燕青和封雅雯兩人此刻應該就在那木屋裡。
他要在此地換回沈燕青和封雅雯,莫說沈燕青是他的老婆,就是封雅雯,她肚子裡懷著自己的孩子,至少把他的dna留在了大明,總算沒有白來一趟,換回她們,是楊波必須要做的事情。
沒有什麼可後悔的,楊波隻是覺得心意難平。
回想起來,這大半年,他做過不少事,火鍋、火柴、馬車、火槍、黑虎炮、火箭炮
沈家堡甚至有了全麵工業化的局麵,這些產品源源不斷地銷往大明各地,大明也受益匪淺啊!
此番出征盱眙,又幫朝廷剿滅了尾大不掉的劉二,豈非大功一件?
更遑論,沈家堡每年還打算上繳朝廷賦稅二十萬量銀子,朝廷和楊波是雙贏,又不是楊波贏兩次,崇禎皇帝還有什麼不滿的?
可偏偏人家就是派了個錦衣百戶,帶領一幫亡命之徒,綁了自家的老婆,一個皇帝,用這種手段,也不嫌寒磣。
韓讚周應該不知情,他在軍帳裡的表現不像是做偽,楊一鵬是否知情?尚不得而知。
可韓讚周是崇禎皇帝派來監視楊波的,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韓讚周不知情?
楊波猜測,大概崇禎也覺得這樣采用歪門邪道,對待楊波確有失公允,且不光彩,畢竟馮儀采用的是儘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原道此番去盱眙是證明實力的絕佳時機,以此在日後獲取利益,畢竟在楊波看來,火槍,火箭炮,黑虎炮這些火器,無異於後世的東風,民兵,白楊那樣的大殺器,是真理。
手握真理,誰怕誰?
但問題在於,楊波並不打算跟朝廷撕破臉,事情就變得十分複雜,楊波還是太輕狂,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
楊波也在反省。
小木屋的左邊,是一推亂石,石頭縫裡透出數道白光,楊波探頭張望,漣水在山腳下無聲的流淌,正午的陽光照在水麵上,明晃晃的,像一道鏡子,光線反射過來,耀人雙眼。
這漣水直通黃海,楊波突然醒悟過來,這馮儀定是打算從水路撤離,難怪這廝夠雞賊的,難怪他一副有恃無恐的做派。
“算計的倒是精明。”
“嗯?”
馮儀反應機敏,立刻反應過來,道“你也不賴,我喜歡跟聰明人交朋友,換個場合,沒準兒我們可以做兄弟。”
“專綁人老婆的兄弟,嗬嗬,你很好。”
馮儀愣了一下。
馮儀一嗮“豈不聞,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那把你家的衣服都送我,如何?”
“”
正說著,沈燕青和封雅雯的身影出現在一道光影之下,雙手縛於身後,每人由兩名劫匪推搡著,走到屋前的一片空地上,那裡除了幾顆枯樹,彆無阻擋。
楊波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手裡的左輪手槍加上三分力,緊緊抵住馮儀的腰眼兒。
“楊波”
兩女齊聲喊叫起來,想奔過來,奈何被劫匪扭住雙臂,動彈不得。
沈燕青並沒有驚慌失措,皺著眉頭望過來,眼神裡竟有些責怪的意味,在她看來,她們被綁架了,自家夫君無所不能,自然會來施救,隻是沒想到,楊波這麼晚才來?
封雅雯卻是不同,乍一見,激動得不能自己,掙紮著麵向楊波,下意識地把小腹往前挺了挺“楊波,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種”
“雅雯,你也用不著四處嚷嚷吧。”
封雅雯這麼喊著,卻讓沈燕青不高興了。
“見到孩子他爹,我就不能高興高興?”
封雅雯這麼說著,心裡難免多想了些,畢竟左文燦被火槍打死了,肚子裡又是楊波的孩子,將來楊波得認孩子,除此之外,就不能發生點兒彆的什麼事?
沈燕青撇了撇嘴“跟你說多少次了,這是醫學試驗,等到孩子生下來,試驗才算成功,現在高興還早了些。”
“你們鬨夠了沒有,這是綁架是綁架!”馮儀見兩女吵鬨不止,有些不耐煩了。
楊波急聲道“青兒,冰淩在石梁子接應你們,快走。”
“那你呢?”
馮儀插嘴道“楊將軍不惜以身涉險,他來,換你們回去。”
“馮儀,你不說話會死啊?”
楊波大怒,手裡的左輪手槍狠狠地戳了一下馮儀,又向沈燕青說道“我得先跟他們南京走一趟,你不用管,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