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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諸事不順(1 / 2)

學術的信仰!

這天早上陸兮非被桓少君叫醒。陸兮非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懶散地說道

“幾點了?”

“老公對不起,已經7點了”

“啊?7點了。你怎麼現在才叫我?”陸兮非一看時間這麼晚,趕緊起來穿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聽桓少君自責。

“我忙著早餐,忘記看時間。沒想到就已經7點鐘了。對不起,老公。”

“你啊,總是稀裡糊塗的。你不知道我每天什麼時候該起床的嗎?”。

桓少君見陸兮非生氣,更加自責,又覺得有些委屈。

每天早上桓少君都要比陸兮非早起來一個小時。她早上5點半起床為陸兮非準備早餐。她知道陸兮非早上的時間特彆趕,所以都會提前為他做好準備。陸兮非每天早上6點20起床,刷牙洗臉10分鐘,6點30分吃早餐。因為擔心陸兮非喝的熱水、粥太燙,事先都會將開水、粥涼好,然後炒上一兩個下粥的菜,陸兮非隻需動筷子就可以。陸兮非有20分鐘的時間吃早餐,6點52分準時出門趕巴士,巴士6點58分準時從小區門口出發送到地鐵口。到地鐵口的時間為7點20分,坐上地鐵7:25分,到單位8點30整。

他每天上班的時間都很準時,甚至覺得自己是時間的奴隸。他必須精確到分鐘,而以上的時間安排,是他長期實踐中摸索出最省時省力的安排。他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否則就會很匆忙。如果他錯過早上6點58分的巴士,就要再等上半小時才能坐上下一趟巴士,也就意味著到單位要遲到半小時。在他們單位,遲到會被領導趙如蘭狠狠訓斥。

趙如蘭是何許人也?那可是他們學校的傳奇人物。趙如蘭是個女強人,既是單位研究所的所長,還是高校學院主任。目前已是三級教授,正在籌備參評“孔孟學者”。“孔孟學者”是國內最頂尖的學術頭銜,代表了絕對的學術權威和地位,同時能獲得一係列的榮譽和待遇,甚至享受與副國級同等政治待遇。作為五十出頭的女人,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非常罕見。趙如蘭具有極強的個人魅力,天生自帶強大氣場,隻要站在她身邊,會不自覺地感覺到一股無形壓力。隻要她在辦公室時,整個所裡就呈現一股詭異的氣氛,走廊異常安靜,能聽見的隻是大家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她的辦公室總是門庭若市,門外排起長龍,每一個人都在等待向她彙報工作,他們神色非常緊張。她的辦公室總能聽見獅吼聲,工作不力的,她才不管年齡不管身份,直接訓斥一點不留情麵。

陸兮非至今還記得第一次看見趙如蘭向一個60歲的老教授咆哮時的情景,當時陸兮非被嚇得頭腦一片空白,大氣不敢出。老教授氣得麵紅耳赤,又覺理虧,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陸兮非的辦公室緊挨著趙如蘭辦公室,經常能看見一些女同事紅著眼睛從她辦公室跑出來。這一切他早已司空見慣。

陸兮非是少數幾個不懼怕她的人。陸兮非一直認為,趙如蘭就是一隻紙老虎,她的咆哮隻是一種管理手段,目的是給人造成壓力,從而讓下屬迫於壓力認真對待工作。陸兮非早就看穿她的把戲,覺得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沒什麼可害怕的。因為他是聘用人員,不是正式人員,工作實在不舒心直接離職好了。但是,有時趙如蘭讓陸兮非彙報工作時,如果沒有做好準備或者工作不到位的時候,還是同樣緊張,畢竟趙如蘭的氣場在那,還是能夠真切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心理壓力。陸兮非有強烈的自尊心,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還總被人指著罵總歸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所以對趙如蘭依然小心翼翼。

趙所長負責科研、教學、評價三項工作,其中她最重視的是科研工作,因為能從科研工作中獲得她想要的名和利。其次是教學工作,在高校,教學工作是根本和底線,底線沒有把住,便失去了在高校工作的意義。評價工作她付出的精力最少,因為她覺得這項工作比較常規化,沒什麼特彆的挑戰性,隻需按照正常程序來,基本上不會出什麼紕漏。但因為評價工作又是一項很重要的工作,是一個對外的窗口,更是一個學術地位的體現,所以她不願放手給其他人來管理。

正是因為對這項工作的不重視,所以她才讓陸兮非這個聘用人員來管理。趙所長平常的時間都是圍繞科研、教學工作來展開,偶爾也會一早找陸兮非彙報工作。科研工作要考慮團隊合作性,需要團隊人員全部到齊才能安排工作。而這個時間,科研團隊人員並不一定能準時到齊。評價工作比較簡單,彙報時間很短,不會占用太多的科研和教學時間。因此,趙如蘭經常喜歡一早找陸兮非。這也是陸兮非特彆擔心遲到的原因,儘管住的最遠,但每天都嚴格按照時間節點開始一天的生活,準時到達單位。

現在已經7點鐘,他已經趕不上那輛班車。今天遲到是無疑的。

桓少君擔心老公趕不上7點半的班車,趁陸兮非穿衣服的時機,趕緊跑去洗漱間將牙膏擠好、洗漱水準備好。陸兮非穿好衣服後,便急急忙忙刷牙。桓少君又跑去餐廳,抓緊時間吹涼開水和粥。

陸兮非洗漱好後,看見桓少君,說道,“來不及了,今天不吃了,我隨便在外麵吃點。你也彆忙了,我先走了。”

說完,拿起公務包飛奔出去趕班車。陸兮非一走,桓少君感覺鬆了一口氣,坐在餐椅上休息一會兒,然後又準備打理嘟嘟的早餐,送他去幼兒園。

9點鐘,陸兮非來到辦公室,不巧,迎麵碰上趙如蘭。

“陸兮非,你過來。”陸兮非頓感不妙,這次被逮了個正著。陸兮非放下公務包後,便來到趙如蘭辦公室。

趙如蘭的辦公室是典型的行政機關辦公室,辦公室很大,進門有一個石頭風屏。據說曾有人給她辦公室看過風水。風水大師告訴她辦公室風水不好,需要一塊風水石鎮住。後來有奉承者買了塊風水石並找大師開光後送給她,保佑她事業順風順水。走過石頭風屏,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書桌,書桌後麵是整齊一排的書櫃,顯得雍容大氣。書桌前麵是一排椅子,因為辦公室經常有一群人向她彙報工作,所以椅子是為彙報工作的人準備的。趙所長坐在書桌正中間,她的體型微胖,身形魁梧,頭很大,再加之爆炸性的頭發,強大的氣場撲麵而來,顯得特彆的乾練和強勢。說實話,一般人還真駕馭不了她這種爆炸式的發型,似乎天生就是為她而準備,太適合她的氣質。陸兮非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到趙如蘭辦公室麵試的場景,當時完全被她的氣場怔住。以前聽人說,人是有氣場的,他還不信,看見趙如蘭以後,他徹底信了。

一進門,趙如蘭威嚴地坐著,陸兮非自覺心虛,主動坦白錯誤。

“所長,不好意思,今天睡過頭了。”

“你自己看看幾點了?作為一個負責人,不自覺地維護好辦公室秩序,不以身作則,自己都遲到,怎麼管好下麵的人?”趙如蘭提高聲音嚴肅地說道。

“對不起,今天確實疏忽了。”陸兮非也不敢看趙如蘭眼睛,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做領導就要做好表率。你看我每天幾點鐘到辦公室?我每天7點半就到辦公室。你9點鐘才到!”,趙所長突然吼道“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對嗎?!”。這是她慣用的伎倆,目的是給對方形成威懾。

“我知道了。”陸兮非這次堅定地看著趙如蘭。

趙如蘭從陸兮非的眼神裡知道他已經意識到錯誤,批評的目的也已達到,語氣便緩和了下來。

“下次注意一點。不要再遲到了。”

“嗯”陸兮非點頭答應。

“陸兮非,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一件事要你去辦理一下。何歡作為一個臨時工,為人大家都看在眼裡,在這裡也乾了8年,最近學校有一個工勤空出來了,院書記和我討論,決定照顧一下他,把這個名額給他。但是,今天我給何歡說起的時候,他卻說不要。何歡這人你是知道的。他現在在評價工作室內工作,你作為他的直接領導,關心一下他。這個指標很難得到,是院書記托人找關係才拿到,多少人想拿都拿不到,他居然還不要。你說他是不是傻,勸勸他。”

“好的,我知道了。我去勸勸他”。

陸兮非從趙所長辦公室出來,心想,何歡這小子,這麼好的事情居然拒絕。何歡,一名退伍戰士,18歲參軍,一直在青海某部隊服兵役。退伍後,經戰友介紹後一直在所裡工作8年,主要負責收發等工作。後來因趙如蘭事物繁多,經常外出參加各種會議,單位派車不方便,便讓何歡擔任她的司機,並處理她生活上的瑣碎事情。陸兮非一直認為,何歡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高尚的人,陸兮非很少這樣評價一個人,但是何歡確實值得這樣的評價。何歡從來不拿彆人任何東西,你給他一個蘋果,他寧願蘋果爛掉,也不吃。但是彆人需要他幫忙的時候,都會很熱心地幫忙。他是那種寧願自己吃虧也不拿彆人好處的人。所以何歡深得領導和同事的好評,大家有什麼好處都會想到他,但他卻總是推辭。何歡其實比陸兮非大4歲,但他還沒有結婚,連對象的影子都沒有。天元市的女孩子都比較現實,何歡是農村的,一沒有高文憑,二沒權也沒錢,再加上何歡本身是直男,不懂得浪漫,更不懂得哄女孩子,找對象的事情就變得異常艱難。儘管如此,他對女孩子還是充滿幻想,要求女孩子漂亮、賢惠,但是以他的條件又不足以吸引這樣的女孩子,所以婚姻大事就這樣被耽擱下來。有好事者給他介紹了幾個女孩子,但是他不懂得怎麼和女孩子相處。剛一相處就告訴女孩子他個人的實際情況,直接問對方願不願意與他結婚,不願意就算了。很多女孩子就這樣被他嚇跑了。後來,再也沒有合適的姑娘介紹給他,他也就這樣一直單著。要說他不急是假的,何歡其實特彆著急,每個月都會向陸兮非訴苦“我不想乾了,我要回老家相親”。可是每次都沒有成功,因為他自己意誌不堅定,領導也不讓他走。

趙如蘭明白,在這個社會上,再找一個像何歡這樣不計較工資、人品極好的人是太難了,所以才會把這樣一個難得的轉正機會給他,希望能夠因此留住他。趙如蘭沒想到他不要,但又覺得以何歡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算意外。何歡不要這個指標,是不是意味著他隨時準備離開,這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沒了何歡,她很難再找一個任何時間隨傳隨到,即使周六周日、假期以及晚上都隨時受命的人。事實上,一般人也乾不了這個活。由於擔心何歡離職,陸兮非曾經為趙如蘭招聘過幾個人,但都隻乾兩天後就離職了。很多人離職後告訴陸兮非,他們覺得趙如蘭脾氣不好,稍有差池,就被一頓臭罵,心理上承受不了。其中一個人,剛工作兩天就被趙如蘭罵得開車緊張,結果出了車禍,後來還被趙如蘭強迫自己掏腰包維修車子。那人真是有氣沒處撒,氣得捶胸頓足。

所以,趙如蘭才會想通過將何歡轉為正式人員而留住他。這個工勤人員,和正式人員稍微有些不同。說白了,就是地位和待遇低於正式人員,是受到單位認可的,本人不提出離職,一般不會輕易被辭職,怎麼也算是穩定的工作。

接到趙如蘭的任務,陸兮非把何歡叫到辦公室。

“何歡,今天所長和我說,要把工勤名額給你,你為什麼不要?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想長期在這裡工作,我想今年年底就不做了。這個名額我不要。”

何歡說的是心裡話,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他覺得自己在這裡工作很痛苦,沒有自由,經常被人使喚來使喚去,連周六周日也沒有自由,每天的工作就是圍著趙如蘭轉,幫她處理各種瑣碎的事情。這裡就像一個大牢,想出出不去,好不容易飛出去,又被人給拽回來。他很討厭這樣的生活狀態。

“多少人搶這個名額,你還不要,你是不是傻啊?你看看我,我還不是正式人員呢”。陸兮非以自己的處境安撫他。

“算了,我不想要,給彆人吧”何歡很堅定地說道。

“你呀你,說你什麼好。領導讓我找你,就是希望你拿下這個名額。你不拿,我沒法交待啊。”

“你和她解釋一下,就說我不準備乾了,年底要回老家。我很多年沒有回老家,老爸老媽年紀也大了。還有,我一直待在這裡,老婆也不好找,想回家相親結婚”。

何歡確實很多年沒有回老家,即使春節期間也不回去。不回家的主要原因是他心疼錢,這樣可以節省來回的火車票錢。何歡這套說辭陸兮非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耳朵都快要出繭了。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很多次。這樣吧,你先把這個指標拿下,給我們工作室增加一個工勤名額。以後真不做了,也給後麵的人造福,方便他以後轉正。這樣我也算完成任務了。”

“我是真的不想要。但是,既然你這麼說,好吧,那我先拿下吧,以後給彆人。”

陸兮非的一番話讓何歡無法拒絕,他本就是一個善良的人,想著以後自己不乾,還能給彆人福利,所以才答應拿下這個名額。

“這就對了嘛”。

陸兮非心想,讓何歡拿下這個名額怎麼這麼費勁。明明是好事卻被他整的如此費勁,還得求他拿下。他突然覺得何歡其實挺有人格魅力,彆人會心甘情願為了他操心操肺。

陸兮非向趙如蘭彙報何歡已經同意轉為工勤,趙如蘭很是開心。陸兮非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他心想,趙如蘭什麼時候能為自己的轉正也操操心。但陸兮非始終沒有提,他心裡清楚,單位已經沒有正式人員名額,跟她提也沒用。趙如蘭其實也不是沒有能力幫忙,隻是特彆費勁而已。之前,為了留住一個學生,趙如蘭想儘辦法將這個學生留下,並讓他成為正式人員。

該學生畢業前已經有其他單位,但因為特彆優秀,很會發sci論文,對趙如蘭來說特彆重要。學生科研的成就,導師作為通訊作者能夠享受同等成果,因此可以幫助她獲得一係列的科研榮譽,甚至可以助她參評“孔孟學者”。畢業後,趙如蘭想儘辦法,跨單位找了各種關係,最終將她留下。陸兮非在科研上沒有特彆大的優勢,趙如蘭不可能為了他的事情托人找關係。所以陸兮非根本不指望趙如蘭能為他爭取正式人員名額。

從趙如蘭辦公室出來以後,陸兮非回到辦公室。突然賈亦真闖進他的辦公室。

賈亦真是趙如蘭的博士研究生,因為特彆優秀,前年也留在所裡,成為陸兮非的同事。令陸兮非羨慕的是,賈亦真一留下來就是正式人員,這是學校為留住優秀人才的優惠政策。早在幾年前學校就預留出極少的正式人員名額,隻針對本校的優秀畢業生。賈亦真和陸兮非同歲,隻不過因為讀博的緣故,所以他才工作不到2年。也因為兩人同歲,陸兮非從來沒有把他當作學生,而是當作朋友一樣相處,平時交情也不錯。

賈亦真是東北大帥哥,身高一米八八,體型勻稱,性格陽光,是女人喜歡的類型。博士期間談過一次戀愛。女方是學校副書記的女兒,離過一次婚。後來由於人言可畏,再加上女方性格的原因以及賈亦真家人的極力反對,最後兩人分手。有人說賈亦真和女方談戀愛主要是看中女方的家庭背景,想依靠她的家庭背景從而達到畢業留校的目的。這是否是謠言,陸兮非也不能確定。但是,兩人確實是在賈亦真留校後才分手。所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隻有當事人知道。

賈亦真長的帥,工作又好,給他介紹對象的人絡繹不絕。天元市與其他城市有著顯著的不同,優質剩女特彆多,許多女人工作好、身材貌美、家庭條件優越,隻是由於眼光高,對男人挑三揀四就剩下了。因此,聽說賈亦真還沒對象,很多人都來給他介紹。陸兮非也曾經給他介紹過幾次,女方條件也都還不錯,但見完以後卻全被他拒絕。由於科研人員工資不高,他目前的職稱是講師,扣除稅後到手工資8000元不到,在天元市買房困難,因此,他對女方的條件要求極高,尤其是對女方的家庭經濟條件極為在意。不僅要求女方漂亮、工作穩定、性格溫和,還希望女方最好在天元市獨立有房。儘管賈亦真對結婚對象要求很高,但是陸兮非一點也不擔心他,因為以他的條件,找這樣條件的對象也不成問題,隻是時間問題,他和何歡有著實質性的不同。

“陸兮非,你聽說了嗎?咱們工資降了?”賈亦真一過來就放出這麼一個爆炸性新聞。

“啊?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啊?”

陸兮非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惶恐,工資下降,對他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

前兩年,房價還沒有大幅上漲前,陸兮非向朋友借款在天元市買了一套房。陸兮非農村家庭出身,父母沒什麼積蓄,所有存款才3萬元。桓少君家也是農村人,嶽父母所有積蓄也才12萬元。那時,陸兮非研究生畢業才工作3年,高校工資本來就不高,桓少君也才工作一年,更沒有什麼存款,他們倆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也隻有14萬元。因此,兩家掏出所有家底總共29萬元。眾所周知,天元市的房價高的離譜,當時均價就達到3萬一平方米。陸兮非買的房子在郊區,在當時還是價格窪地,因為那裡沒有地鐵,沒有大型商業,交通也不方便,因此房價相對較低,但也要2萬一平方米。其實,買房前陸兮非居住在天元市的保障性住房——公租房,每個月房租才3000元,全新的房子,兩室一廳,71平方米。更難得是,這個房子處在市區難得的濕地生態地區,屬於富人區,環境好,交通方便,離單位才5公裡,開電動車上班才20分鐘。但是自從有了孩子以後,考慮到孩子會長大,生活環境太過狹窄不利於塑造他的性格。再加上公租房的政策不明朗,當時政策要求租滿6年必須搬離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才逼著自己買房。

經朋友推薦,陸兮非選中了一套110平方米的房子,三室兩廳,首付30即66萬。陸兮非手頭隻有29萬,還差37萬,全是通過親戚和朋友借的。陸兮非把能借的朋友都借了,也不敢向朋友借太多,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人,都是買房買車的階段,憑著陸兮非在朋友中的良好口碑及形象,從朋友那裡借了將近40萬,每個朋友都借1~2萬元。後來,陸兮非房子周邊由於大開發效應,房子利好,再加上全國一波房價上漲勢頭,房價翻了一番,達到4萬一平方米。陸兮非時常感覺慶幸,幸好當時咬牙買了,如果沒買的話,按照他目前工資上漲的速度,以陸兮非這樣的家庭收入根本不可能買的起房。但是朋友那邊借的錢也隻是暫時給陸兮非周轉,能借的時間並不長,陸兮非已經陸陸續續收到好幾個朋友催債電話,通過拆東牆補西牆的方法,還了一部分債。所以陸兮非一聽降工資,頓感不妙。

“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大家都在傳。你不知道啊?”賈亦真說。

“真不知道啊!”

賈亦真告訴了他降工資的原因,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由於國家對反腐的決心,中央決定對亂發工資、亂發補貼的政府事業單位進行整改,陸兮非所在的單位其中有一項校補是學校私自發放,不屬於事業單位工資體係,被勒令整改。天元市的物價水平整體過高,單位的工資體係根本不夠維持生活,為了穩定人心,學校私自發放校補。但是這沒有政策依據,所以在此次審查中被勒令取消,校補占了陸兮非工資的40。之前還指望著存點錢還朋友的錢,現在工資砍掉40,連生活都困難了。

“這還讓大家怎麼活!”陸兮非氣憤又絕望地說道。

“工資已經夠低,還被降工資!我們工資才8000元,連月薪過萬都沒有達到。作為博士、碩士,才拿這麼一點工資,而社會上那些沒文憑和學曆的銷售人員有些年薪甚至百萬。我們怎麼也算是高級知識分子吧,就這待遇。”賈亦真附和地說道。

“隻聽人家漲工資,還沒見哪家單位降工資的!”。陸兮非也憤怒地說道。

“是啊,今天早上大家都炸開了鍋,情緒激昂。不過也沒有辦法,政府的初衷是好的,把不正規的砍掉,除掉一些不正當的、灰色利益,形成合理的工資體係。我想以後還是會漲上來的,現在降工資估計是暫時的。政府不會不考慮到我們的利益。”賈亦真說道。

“希望吧。”

陸兮非有些絕望,想著他目前的處境,心情非常失落,也很不安。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以後的生活。賈亦真看出陸兮非的失落,就沒有再聊下去。

賈亦真離開辦公室後不久,屋漏偏逢天下雨,今天真是倒黴透頂,突然來了一個催債電話。

“陸兮非,最近手頭怎麼樣?最近我要買房了,你借我的2萬元能不能先還給我?”

這是大學同學鄭偉向他催債來了。陸兮非最怕接到這樣的電話。他手頭已經沒錢,前段時間剛攢了點錢,就被催債還了一個朋友。現在又有人來催債,他無可奈何,隻能期望鄭偉不那麼著急。

“你很急嗎?什麼時候要?”

“下個月底就要付首付。你下個月20號給我就行。”陸兮非一看日期,隻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周轉。

“好的,買房是大事,你放心,到時我一定還你。恭喜你。對了,你買了多大的房子?”

陸兮非覺得直接掛斷電話有逃離的嫌疑,所以便與他多寒暄幾句。

“145平方。三室兩廳兩衛。我們寧波這種小地方,房價相對便宜,不像天元市房價那麼高。”

“是啊,天元市根本不適合生活。但是寧波也很好啊,經濟發達,城市也不錯。如果可以選擇,我當初就不應該考天元市的研究生,寧願待在杭州。現在還是覺得杭州這座城市好,大家生活都很愜意,不像天元市,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天元市的人走路都比其他城市的人快”。

陸兮非說的是心裡話。他在杭州讀的大學,在杭州四年,最切身的感受就是杭州的生活節奏要慢很多。畢業後,本來找了一份國企的工作,工資待遇也不錯。但是他考上天元市名牌大學的研究生,為了名校夢,放棄工作選擇讀研。如今幾年過去,工資水平和當年差不多,儘管進入高校,卻還不是正式人員,越想越憋屈。

“你就裝吧。多少人擠破頭想擠進天元市。天元市,中國最好的城市,那麼多優秀的資源,醫療、教育資源在全國就屬首都和天元市最好。為了下一代,你選擇天元市都是對的。我們這種人,沒什麼野心,隻能選擇在寧波安逸。”

鄭同學說的倒也是實話。這其實就是圍城,進來的想出去,出去的又想進來。真出來了,估計又想回去。

“是啊,主要是為了下一代,所以在天元市苦苦掙紮。你放心,你的錢我籌齊後立馬還你。再次恭喜你買大房子”。

掛斷了電話,儘管信誓旦旦地答應還錢,可是他現在哪有錢。家裡一點積蓄都沒有,能借的也都借了,錢從哪裡來,怎麼還彆人,他沒了主意。他心裡很煩躁,焦慮不安。

連著兩個壞消息,陸兮非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桓少君。

“老婆,告訴你幾個壞消息”陸兮非沮喪地說道。

“啊?怎麼了?”桓少君關心地問道。

“今天得到消息,要取消校補,我的工資要降將近一半。”

“啊?降的這麼厲害。為什麼?”。

桓少君聽完也很不安。她知道家裡的困境,更知道陸兮非承受的經濟壓力,聽到這個消息,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陸兮非把當前的改革形勢告訴了她。

“看來,這個單位我真不能待了,工資太低了”陸兮非沮喪地說道。

“你好不容易當上負責人,就這樣放棄了?你不是喜歡在事業單位工作嗎?況且你在事業單位,我們也覺得有麵子。嘟嘟以後上學說到爸爸的工作單位,也會很自豪的。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這可能隻是暫時的,說不定過段時間又漲回來。這麼低的工資,不隻我們活不了,其他同事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桓少君安慰陸兮非,希望他情緒能好起來。

“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今天又有個同學來催債。我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沒有錢還。”

“啊?!”,桓少君聽說又有人催債,更加心疼陸兮非。

“老公,彆擔心。以後我多接幾個產品,多跑跑市場,多賺點錢。”

桓少君是醫藥代表,近幾年來,醫藥銷售不景氣,暴富的神話早已成為過去式,但她為了安慰陸兮非,才這樣樂觀地說道。

“嫁給我,委屈你了。一天好日子都沒有享受”陸兮非很傷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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