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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評審準備(1 / 2)

這天,賈亦真來到陸兮非辦公室,原來最近他遇到煩心事,想聽聽陸兮非的意見。和墨涵相處一個多月以來,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兩人感情進展很快。他年齡也不小,很想早點結婚,可是墨涵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想法。更為關鍵的是,最近他收到消息單位近期準備分配集資房,但分房的要求是已婚正式工作人員。他雖是單位正式人員,可惜未婚,不符合條件。現在如果不拿房的話,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有可能永遠拿不到。

眾所周知,現在能分房的單位越來越少。整個天元市就沒幾家單位還能分房。他們單位之所以還能分房,原因在於早些年學校領導非常有先見之明囤了幾塊土地,用於蓋集資房保障職工住房待遇。沒想到後來房地產興起,房價上漲厲害,買房變得越來越困難,對集資房需求越來越大。可是房子分一套就少一套,需求卻越來越多,學校的土地供不應求,用於蓋集資房的土地幾乎使用殆儘。看情形,以後將采取不分房而進行貨幣補貼成為學校今後住房保障的趨勢。可是貨幣補貼的錢根本解決不了買房的問題。在天元市,一套房產的價值可想而知。一些人一輩子的工資不吃不喝都不夠買一套房。因此這樣分房的機遇可謂千載難逢。

陸兮非聽後,對賈亦真更加羨慕嫉妒恨,為自己的身份再一次感到憋屈。憑什麼身份不同,我就不能拿房?我為這個單位工作9年,學曆、能力哪一樣比賈亦真差?而賈亦真工作才不到2年,就因為他是單位正式人員可以分房,而自己是聘用人員就不能分,同工不同酬是何道理?!這是什麼破政策!陸兮非心裡默默地罵道。可是他又無可奈何,這是學校的強硬政策。

之前有聘用人員去學校領導麵前遊行抗議爭取權益,校方以房源有限,隻能優先照顧單位正式人員為由,再一次將他們打發。迫於無奈,他們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上級部門認定這屬於學校個體政策,不具普適性,不能插手乾預,最後他們的訴求不了了之。有些人員實在氣不過,便提出離職,期間流失了很多高級人才,但是學校覺得無所謂,以學校的影響力不擔心招聘不到人才。

賈亦真如果能迎娶墨涵,其實根本不用考慮房子的問題,以她家的條件不需要他買房。但是,當代人的感情不像以前那麼牢固。以前一生隻愛一個人,現在見一個愛一個,誰也不能保證他倆的婚姻天長地久。再加上,婚前財產不算共有財產。就算他們結婚也有可能離婚,一旦離婚他的名下仍然沒有房產。所以,為了長遠考慮,先拿到一套屬於自己名下的房產,才是當務之急。

陸兮非對他說,“那你趕緊向她求婚啊!”

“我也想過,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而且她現在好像也沒往那方麵想。現在求婚肯定不合適。如果我告訴她是為了房子而結婚,她肯定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覺得我是因為貪圖房產而不是因為愛她才結婚。”

“這確實不能說,被她知道就完蛋了。我有一個主意,不過感覺不太好,但確實是個好辦法”。

“你說。”賈亦真好奇地問道。

“你讓她懷孕。女人隻要懷孕,結婚很快就會提上議程”。陸兮非說完以後,就有些後悔,感覺這個方法確實有點損。

“這個方法倒是不錯,可是我還沒有做好當爸爸的準備呢。”賈亦真害羞地說道。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你早點向她求婚。把結婚證先拿到,有了結婚證就可以分房,婚宴以後再說。”

“我先試試看。”

經過一個多月的奮戰,課題組終於完成項目申請書(標書),並向有關部門遞交。趙如蘭非常開心,給每一個人發了條信息,肯定他們最近辛苦的付出。

千山鳥飛絕,都在寫標書;

舉頭望明月,低頭寫標書;

生當作人傑,死亦寫標書;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寫標書;

垂死病中驚坐起,今天還要寫標書;

人生自古誰無死,來生繼續寫標書;

但使龍城飛將在,看誰敢不寫標書;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還在寫標書。

這首串改打油詩引起大家的共鳴,他們深有體會這一個月來撰寫標書時的痛苦與焦灼,標書改了一遍又一遍。趙所長的思維多變又跳躍,有時是這個思路,後麵改成另一個思路,再後來覺得不妥推倒重來,再過一段時間覺得還是原來的方案好,又按照原來的思路改回去,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大家被折騰得痛苦不堪。趙所長也不輕鬆,每一部分都由她親自過目,一個字一個字非常較真地把關修改完善。標書最後終於完成,大家如釋重負。

開會時,她首先對大家一個月來的辛苦表示感謝。她鼓勵大家,經曆過這次的痛苦,他們就成長了,以後寫其他項目申請書肯定不在話下。但是,她話鋒一轉,標書雖然完成,但並不意味著這項工作結束,相反更艱難的還在後麵。標書遞交上去以後,估計半個月左右時間就會組織項目評審,這才是最恐怖的環節。大家標書寫得這麼辛苦費勁,評審如果沒有通過,前期的努力就全白費了,因此評審才是關鍵。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為評審做準備,要把答辯幻燈做好,答辯精彩,這才成功一半。她勸誡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後麵的時間要好好準備幻燈,時間緊急,任務艱巨。

她為什麼說隻成功一半,大家心知肚明,因為成功的最關鍵在於暗箱操作,她不方便在會上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學術潛規則,不能見光。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做好評審專家的工作,搞定專家,通過評審自然不成問題,這才是整個評審最關鍵的部分。

大家麵麵相覷,剛才還挺興奮,一想到做幻燈,就都蔫了。做幻燈比寫材料更痛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科研項目變成一個show,科研項目的好壞,完全靠嘴皮子說。科研的好壞,本應該以這個科研項目的創新性、科學性、實用性和可行性來衡量。科研項目是否有創新價值、科研成果是否能被人所用,這才是科研的意義及本質。然而,現在有些科研,時間和精力主要花在申請標書上。項目申請時,技術方法越晦澀難懂越好,不管自己有沒有掌握,評審專家也不一定看的懂,最好看不懂,才會認可這個項目;需要做的工作和成果也往高大上寫,不管以後是否能做到,隻要把專家哄住,就能拿下課題。

可是項目真拿下來以後,之前標書上計劃要完成的內容卻大打折扣,為了完成結題,成果東拚西湊。專家才不會細細推敲成果是否與本課題相關,隻要有成果,就算結題。

這樣的科研使得整個學術形成一股浮誇之風,浪費了太多的資金投入,人才的培養也完全偏離軌道。真正踏踏實實肯乾的科研人員反而被埋沒,深諳潛規則的大專家、教授卻比比皆是。

正是因為這樣的浮誇之風,大家對科研項目的申請才會如此的重視。撰寫標書重視,答辯就更加重視。大家深知接下來的半個月將是一場艱苦的戰役,又將經曆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會議結束後,趙如蘭將陸兮非和天舒單獨留下來。其他人離開辦公室以後,趙如蘭讓天舒把門關上,等她坐下來以後,才開始說話。

趙如蘭首先問道:“陸兮非,上次的2萬元你報了嗎?”。

陸兮非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儘管他內心很不情願拿這筆錢,但還是沒有扛住現實的壓力,已讓天舒把這筆錢報銷了下來,並將這2萬元還給了同學鄭偉,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錢已經報銷了。謝謝所長。”陸兮非羞愧地說道。

趙如蘭聽後卻非常開心,陸兮非拿下這筆錢她就放心了。現在陸兮非和自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接下來就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最近工資降的這麼厲害,你又要還房貸,需要用錢的地方多,這點錢可以補貼家用。”趙如蘭說這些話給人的感覺像是施舍,陸兮非聽上去很不舒服。

接著,趙如蘭話鋒一轉,“今天把你們倆留下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與你們商量。剛才我沒有在會上說,因為這件事情非常敏感,你們倆都不要說出去。”她很嚴肅地看著陸兮非和天舒。

兩人承諾不會說出去,趙如蘭才放下心裡的戒備。

她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大家撰寫這個標書非常辛苦,很不容易才完成,咱們可不能讓前期的努力白費,對不起這麼多人的努力和付出。接下來馬上要進入評審階段,評審是整個項目申請裡最關鍵的環節。你們也知道,咱們所裡包括我還有劉謹實也在申請這個項目,劉謹實的科研實力不容小覷,但是名額隻有一個,所以,我們務必拿下。評審過程中,我們要提前給專家打招呼,可是打招呼需要花錢,一個專家2萬元,20個專家就得40萬元。這40萬元,從哪裡出呢?你們有什麼建議?”

陸兮非和天舒都不敢發言。他們心裡也清楚,趙如蘭應該是想從科研項目經費或評價工作室的經費裡套現,他們知道這是違法的,因此誰也不敢提。

趙如蘭見他們倆都不發言,便自己說出了方案。

“陸兮非,我想從評價工作室裡先套現出10萬元,然後再從我的課題經費裡套現30萬元。如果全部從我的課題經費裡出,有點壓力。分兩個渠道裡出,兩邊壓力相對小一些。評價工作室裡的經費,你和天舒想想辦法,從辦公經費、打印費以及廣告費中列支,應該問題不大。科研經費裡30萬元,就有點麻煩。現在國家對科研經費的管控越來越嚴,報銷越來越難,天舒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天舒是財務,心裡很清楚哪些經費項目方便套現,也不容易被人發現。她知道,趙如蘭其實心裡早已有答案,隻是等她說出來。

“所長,您可以通過勞務費走一部分,然後再從專家谘詢費裡走一部分”,天舒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是30萬元,都從勞務費和專家谘詢費裡走,報賬的話很容易被發現吧?勞務費的標準是500元每人次/天,專家谘詢費是800元每人次/天的標準,這麼一算得虛列375個人才能報銷呢。這麼多人很容易被發現吧?”

經趙如蘭一說,天舒也覺得萬一審計起來確實危險。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陸兮非,然後沒有說話。趙如蘭倒沒有看見天舒的異樣,見天舒不說話,以為她也沒有了主意,便讓他們倆回去商討對策,她自己也再好好思考。

從趙如蘭辦公室出來以後,天舒卻突然跟著陸兮非進入他的辦公室,很神秘地對陸兮非說,其實她想到辦法,可是又不敢說。

陸兮非問,“什麼辦法?”

天舒說,之前她一個同學的領導被雙規。同學告訴她,領導被雙規的原因是因為通過空殼公司虛開**套現。其實公司是他自己注冊的,偽造單位與這家公司有業務往來,然後利用公司開的**套現上千萬元。

“上千萬?”陸兮非嚇了一跳,心想這領導膽子也忒大了。

“是啊。但是如果沒有被發現,這些錢就都進入他的腰包。所以他才敢冒這個風險。”天舒說道。

“這倒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風險和收益並存。難道你是想讓趙所長注冊一個公司,虛開**,偽造業務往來套現嗎?”陸兮非聽出天舒的意思,問道。

“本來我想和她提出這個建議,但是臨時我又改變了主意。所以沒有提。”

“什麼主意?”陸兮非好奇地問道。

“趙如蘭手中有上億元的科研項目,如果注冊一個空殼公司幫她套現,既能幫她解決科研花錢的問題,還能自己大賺一筆。”

天舒說出了科研人員的一個普遍現實。科研人員如果沒有按照預算計劃把錢花掉,結題也不能通過。可是,很多的科研人員,做科研預算的時候,都是拍著腦袋想的,在真正做科研項目的時候,其實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的錢。尤其是軟科學,花錢問題就更突出。有些重大的軟科學項目,動輒幾百萬元甚至上千萬元。而這些項目可能隻需查文獻、做調研、找專家谘詢就能完成結題,這過程隻會產生差旅費、住宿費、論文發表費、專家谘詢費等費用,這些費用能花上100萬元都算封頂了,實際上根本不需要花這麼多錢。為了花更多的錢,他們便在預算中虛設各種預算項目,而設立購買硬件和軟件、外部協作費用就能圓滿地解決花錢問題。這些項目花費金額巨大,買硬件幾萬元到幾百萬元不等,操作空間大,而購買這些軟硬件,有時對他們科研項目的實際貢獻並不大,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花錢。

結題後科研項目的錢沒有花完,也不能進入自己的口袋,將作為沉沒資金留在課題基金內,保留2年,如果最後還沒花完將全部收走。有些科研人員看著賬戶的錢沒花完又不能進入自己的腰包很是心痛。於是一些科研人員開始動歪腦筋,絞儘腦汁通過各種辦法花錢,甚至以違法的渠道。而天舒同學的領導就屬於這類人,隻是他比較倒黴,最後被紀委盯上。

“我在想,與其讓趙如蘭注冊公司套現便宜她,還不如咱們自己注冊,給自己謀福利。她那麼吝嗇,隻會讓我們乾活而從來不給我們福利,吃力又不討好,還經常被她罵”,天舒說道。

天舒說的倒是實話,趙如蘭對錢一向看得很重,就像一隻鐵公雞,一毛不拔。在她的思想裡,讓你乾活就是培養你,沒有她的培養,年輕教員哪有那麼多的成果,以後拿什麼評副教授?所以讓他們乾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福利。

“那你準備怎麼操作呢?”陸兮非問道。

“我們可以注冊一個科技公司,然後對趙如蘭說是朋友開的公司,可以幫忙虛開**,但是需要收取一定稅點。一張**收取30%的稅點。這樣扣除交給國家普通稅6%的稅點,咱們還能賺24%的稅點。打個比方,假如給趙如蘭開100萬元的**,趙如蘭能拿到手70萬元,咱們還能拿到24萬元。我們既幫她花錢,她自己還能拿到一大筆錢,何樂而不為呢?她肯定會同意的。”天舒自信地說道。

天舒說完,陸兮非非常震驚。他沒有想到,天舒會出這樣的主意,但是細細一想,這誘惑確實很大。他現在工資才5000多元,一年工資才6萬元。而他的經濟條件本就非常艱難。儘管鄭偉的錢已經還完了,可是朋友那邊還欠著30萬元,說不定什麼時候朋友又來催債,那可真得跳樓了。而如果按照天舒的操作,即使兩人對半分,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到12萬元。這還隻是100萬元的項目。事實上,趙如蘭手中上億的科研項目,這可以套現多少錢?陸兮非嚇得一身冷汗。

“這風險很高吧?很容易出事吧?”陸兮非不無擔心地說道。

“放心,應該不會出事。第一我是學財務的,肯定按照財務的規範和要求報銷,他們查賬,也隻會發現賬務相符、業務往來一致。第二,以趙如蘭的學術地位,作為一個三級教授,學校也不會輕易來查她。查辦了她,對學校的榮譽和品牌損失太大。再說,各行各業潛規則那麼多,紀委不去查營房、設備等實權部門,盯著科研人員那點小錢來查也不太現實。所以我覺得風險很低,可以操作。同學的領導之所以被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還是行政領導,估計得罪人被人盯上,所以才會被檢舉揭發。”

天舒說的一番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不無道理。陸兮非還是挺擔心,說容他再想想。天舒說,這倒不急,但是現在可以先把公司注冊起來,這個很方便。至於以後是否通過公司走賬,再從長計議。

陸兮非問天舒:“為什麼會想這個辦法?”

天舒說,“其實我知道你最近經濟壓力很大。儘管你沒有說,但是有一天我聽賈亦真說起過”。

陸兮非這才想起來,一次壓力很大的時候,實在走投無路向賈亦真借錢,並告訴了他自己買房的艱辛,欠了朋友很多錢又被追債,實在沒有辦法才向他借錢。後來賈亦真借給他2萬元周轉。

沒想到賈亦真這個大嘴巴,怎麼就告訴其他人呢?陸兮非心裡暗暗地埋怨。

“是啊。你知道了。最近經濟壓力確實很大,工資又下降一半,對我影響確實不小。”

“所以,我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幫你解決經濟危機。如果真操作的話,那個稅點的錢我一分不拿,全部給你,我不缺錢花。”天舒誠懇地說道。

“那怎麼行。你也同樣承擔風險。真要操作的話,我們對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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