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又在腰間的荷包裡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言禪衣,這才道,“一會泡澡的時候,滴幾滴這個藥進水裡,明日起來你的肌肉就不會那麼酸脹了。”
言禪衣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小瓷瓶,她知道以她今日的運動量,明日可能會肌肉酸脹到下不來床。
想了想又問道,“我可以分幾滴給雲玄機嗎?明日上午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我怕他明日會下不了床。”
未有塵抿了抿唇,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眸中有著千百種情緒,最後卻隻是無奈道,“我這還有,我現在先送過去。”
言禪衣莞爾一笑,甜甜的道,“小和尚,謝謝你!”
第二日言禪衣的腿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嚴重,雖是依然酸脹不已,但也在還能接受的範圍。隻是想想下午又有十圈,頓時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想想今日自己還要去國子監,將原本打算昨日唱的給玄機公子造勢的大戲給唱了,於是言禪衣咬咬牙,堅強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蘇若水的馬車依舊等在了言王府的外邊,言禪衣也有些習以為常的爬了上去,隻是兩條腿實在是太酸疼了,爬的姿勢並不太好看。
撩開馬車簾子,蘇若水依舊是麵無表情的端坐在那裡,不過和往日不同的是,蘇若水並沒有合上眼睛補眠。
一路上言禪衣的雙腿被馬車顛簸的比早上起床時更加的酸疼,她也一路不受控製的齜牙咧嘴著。
原以為蘇若水會問自己些什麼,但蘇若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在那昏暗的馬車裡,幽幽的望了言禪衣一路。
本來在每日早晨的馬車裡,言禪衣已經決定將上一世蘇若水的感情忘記,讓一切順其自然了,結果今日蘇若水那幽暗的眼神,頓時讓言禪衣有了一種如芒在背的緊張感。
馬車一停下,言禪衣便顧不得腿上的酸痛,迫不及待的撩開車簾跳下了馬車,雖是痛的她雙腿像是被幾千根針在紮一般,但她還是鉚足了勁逃離了馬車。
馬車下昨日一夜未歸的風月正一臉內疚的等在那裡,言禪衣也來不及計較,拉起她便往國子監裡跑去。
馬車裡的蘇若水眼眸又幽暗了幾分,望著落荒而逃的小丫頭,眸子多了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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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經常做同一個奇怪的夢,那個夢原本很甜,可是後麵越來越酸,越來越酸。
他醒來時,隻覺眼角一片冰涼,抬手摸了摸,才發現竟是淚。
夢中有個小小的身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像一隻小尾巴。他看不清那身影的麵容,卻看到那模糊一片的臉龐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那個身影總是用著軟糯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喊著,“水哥哥,等等我。”可他總是執著的往前走著,後來身後的小尾巴不知何時停在了原地,等他發現時再回頭,小尾巴不見了。
他想去抓住自己的小尾巴,可小尾巴卻掙脫了他,笑著對他說,水哥哥,我為自己尋得了一個夫君。
後來他好像做了什麼殘忍的事情,隻是為了能讓小尾巴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小尾巴離他卻越來越遠,他在夢裡茫然的尋找著,又滿是戾氣的摧毀著一切她在乎的。
在他醒來前,終於小尾巴躺在了自己的懷裡,隻是小尾巴已經失去了活力,她低垂的嗓音輕聲說著,“蘇若水,若有來生,我不想要再遇見你。”
然後他便醒了過來,眼角冰涼又濕潤。
他很恍惚,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哪邊是夢境,哪邊才是現實。
直到言禪衣撩開了車簾,動作很是粗魯的坐到了馬車裡,他才漸漸的回過神來。他一直靜靜看著言禪衣眼角的那顆紅痣,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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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禪衣原本計劃著,今日該把為玄機公子造勢的大戲給唱出來了。
可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國子監三個班的學子,由幾個夫子帶著,打算一起出城去踏青。
這個本是昨日第二堂課後通知了大家的,不過言禪衣和未有塵都不在,所以他們兩人都不知道。